“cut!”
“cut!”
“cut!”
“哢哢哢!哢!”
鄭博瀚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地對蘇歌道:“我看這樣吧,蘇小姐,今天的戲你先不要拍了。回酒店好好找找狀態再說,嗯?”
已經日上三竿了,劇組卻連一條戲都沒過!
這場戲的劇情很簡單,沒有任何台詞或複雜的動作,隻需要蘇歌站在梨花樹下,向秦天野投來深情的一瞥就夠了。
鄭博瀚對蘇歌的演技非常有數,將蘇歌的戲份壓縮到了極致。餘下的那些戲份、譬如潸然淚下、追憶往昔、對著落花沉思,通通交給了秦天野。
然而,即便是這麼簡單的戲份,蘇歌也沒能勝任。不知是緊張還是確實沒這個本事,蘇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活像一尊泥塑木雕。兩隻眼睛彆說深情了,直勾勾盯著鏡頭的樣子,好像誤入了什麼恐怖片現場!
截止到目前,秦天野已經陪著蘇歌一起潸然淚下了足足十次,眼睛都哭出紅血絲了,不得不中場休息補水。
秦天野越是一絲不苟、兢兢業業,蘇歌就越是緊張和愧疚,表現得也就越難看。
鄭博瀚看起來很想發脾氣,又苦於蘇歌是金主爸爸塞進來的人,不好發作,隻能拉著一張老臉,抱臂站在大太陽下。一隻腳一下一下地點著地麵,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
蘇歌深吸了一大口冰水,悄悄看了一眼對麵的秦天野。秦天野正在上眼藥水——當然,他不是那種用眼藥水偽裝眼淚的演員,做這些單純隻是因為他的眼睛已經哭乾了。
蘇歌此刻感到心都快碎了。她想立刻跑到秦天野身邊安慰對方,又實在沒有那個膽量。她雖然嬌縱,卻不是沒臉沒皮。
“我知道了……導演。”蘇歌低著頭,從場地中挪開了。
蘇歌一下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忙活了一上午一事無成,所有人的弦都繃緊到了極點。焦灼煩躁的氣息在劇組蔓延。
相似場景的戲份通常是聚在一起拍完的。因此,蘇歌剛下場,下一場戲就輪到了李葵。
李葵同手同腳走到場中,還沒站定,鄭博瀚便提醒道:“你沒在鏡頭裡。”
“哦。哦哦!”李葵快被鄭博瀚的黑臉嚇哭了,動作異常迅捷,嗖的一聲就竄到了鏡頭內,結果卻把道具組剛剛放好的椅子碰翻了。
攝像組和燈光組同時發出低低的哀歎,看起來,上場的又是一位菜鳥。今天一上午的時間算是打了水漂。
李葵坐在椅子上,鄭博瀚捏了捏鼻梁,提醒道:“記住你的動作。你沒有台詞,隻是笑而已,應該不至於不會吧?”
在見識過蘇歌驚天地泣鬼神的演技後,鄭博瀚已經對自已招來的這群半桶水失去了信心。有的藝人連“看”人都不會,那麼不會笑恐怕也沒有什麼稀奇了。
李葵木著臉點點頭,又搖搖頭。
鄭博瀚的臉黑如鍋底:“你到底會不會?!”
“會!”李葵大喝一聲,將旁邊撒假花瓣的工作人員嚇了一跳。
“a!”
李葵坐在樹下的椅子上,僵硬地從懷中摸出那隻玉葫蘆。
這個動作很生澀,鄭博瀚皺了皺眉,沒有叫停。到時候鏡頭切到手部特寫,就看不出李葵的僵硬了。
重中之重是表情。
李葵凝視著那隻塑料葫蘆,想到商葉初的教導,決定死馬當活馬醫,搏一把。
李葵催眠自已道:“這是十萬塊……這是十萬塊……”
李葵想到了很多東西。
李葵想到了自已的第二課堂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