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伴隨著福公公的話聲一起落下的,是地五腰間的折扇。
地五隨手一揮,姿態行雲流水,一塊龍鳳白玉佩又落在了福公公麵前的地板上。
福公公並未彎腰,足尖一點,那塊玉佩便像個乖巧的孩子一樣,滑到了他手中。
福公公一雙老眼已然笑得眯成一條縫:“這是什麼意思?”
“福公公的淩雲十步冠絕天下,十步之外,唯有暗器能傷得了您。”地五神色平靜無瀾,“為表誠意,在下將身上硬物一一取下,請福公公過目。”
福公公哈哈大笑起來:“咱家何時懷疑過天機樓的誠意?——你們習武的人啊,摘花成劍飛葉成針,一口唾沫都能殺人!”
地五點點頭,“在下如今還未加冠,承蒙福公公抬舉,一定早日練成那一手飛花摘葉的絕技。”
易天照坐在監視器後麵頻頻點頭。到目前為止,商葉初和葛大富的表現可謂平分秋色。沒有誰壓過誰的問題。
隻是,接下來,兩人就要出現在同一個畫麵裡了……
鏡頭中,福公公和善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雖年輕,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地五忽然向前邁了一步。
福公公微微凹陷的眼睛驟然一眯,身板挺直,足尖已經點在了地上!
任誰都看得出來,隻要地五再進半步,這位狡猾詭詐的老太監便會毫不猶豫地用那一腳冠絕天下的輕功溜之大吉。
福公公注視著地五。
地五坦然地回望著福公公。
年輕的雙眼與老邁的眼眸直直地對視著,仿佛一支鋒利無匹的冷箭,無畏地劈開凝滯的空氣,釘中了一塊鋼鐵!
就在氣氛即將凝滯的時刻,地五忽然一抬手,解開了自已的衣襟。
“你這是做什麼!”福公公微微一怔,甚至連笑意都不見了。
地五隨手一扯,外衫垂落在地。又兩下,解開了中衣,手一鬆,身上便隻剩下一件貼身的薄薄大衫和一條單褲了。
青天白日,寬衣解帶。這動作確實不成體統、不上台麵。但地五動作灑脫流暢,姿態閒適淡然,竟生生做出了一股落拓不羈的味道。
福公公的老臉抽搐了一下,“成何體統!”
地五不緊不慢地上前兩步,伸出雙手,做出一副束手待斃的模樣:“福公公,請將我這雙手捆縛住,然後將我交予朝廷。”
福公公此刻神色陰晴不定,竟一時沒有動作。
兩人已經漸漸在一個畫麵中了。易天照提起精神,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地五再次上前兩步,福公公一雙老眼陰鷙地掃過對方全身,仍未回答。
地五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似乎極度平靜、鎮定。然而在鏡頭一角,那副黑色的抹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這是決定命運的時刻。如果這副樣子仍然不能讓福公公放心,那麼……
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甚至忘記了劇本接下來的設定,緊張地等待著福公公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