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博瀚皺著眉頭,挑剔地打量著商葉初。眼中有一點憤怒,但更多的是不加掩飾的欣賞。
鄭博瀚幾番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
鄭博瀚到底把話吞回腹中,眼神最終化為深深的遺憾和惋惜。
商葉初的心在這樣的神態變化下漸漸涼了起來。
完了。
察言觀色是基本技能。在鄭博瀚開口徹底拒絕之前,商葉初決定先給自已找個台階下,讓大家麵子上都過得去。然而還未等開口,齊鳴老師便湊了上來,笑著拍了拍鄭博瀚的肩。
“小鄭……”
齊鳴年高德劭,是鄭博瀚的前輩,她的話不能不接。鄭博瀚看了商葉初一眼,最終還是選擇先和齊鳴寒暄一番。
齊鳴攬著商葉初的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後,話題拐到了商葉初身上。
齊鳴爽朗地誇道:“你可彆小看我們小葉!永娟和永富死的那場戲,都是……”
齊鳴橫插一杠,把商葉初誇得天上沒有地上無。鄭博瀚稍露錯愕之色,震驚地看了商葉初一眼。
“少年出英才啊!”齊鳴狀若無意道,“老鄭,彆看小葉才演過一部電視劇一部電影,但未來絕不可限量……”
商葉初耳朵根一紅,靦腆一笑道:“您可彆抬舉我了,我都快膨脹了。”
臉上笑得多開心,商葉初心底就有多震驚。因為齊鳴這番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暗示鄭博瀚在她身上押寶!
魏宣再合適,資曆擺在那裡,就算憑著這部劇徹底飛升,也不過是二線變一線,鄭博瀚的恩情算不得多大。——更何況,魏宣是汝關衛視自已定下的演員,魏宣如若出人頭地,最先感謝的也是人家。鄭博瀚連塊油皮都沾潤不著!
可商葉初呢?資曆單薄,急需一部女主劇來穩固地位!
貧賤之恩最難得,鄭博瀚要是在商葉初身上投資,這個人情就大了。
齊鳴先誇了商葉初的業務水平,讓鄭博瀚放心,又暗示了一堆東西,讓鄭博瀚的心動起來。
所謂的投資,也不過是鄭博瀚一句話的事兒。除了魏宣也得罪不了什麼人。誰會為了一句話怪罪鄭博瀚這樣的大編劇?
鄭博瀚隻需動動嘴皮子,剩下的部分全靠商葉初自已努力。就算敗了,也怪不到鄭博瀚頭上。
這種無本萬利的買賣……鄭博瀚也是凡人。雖然是文人,但並沒有清高到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地步。
更何況,商葉初在電影中可圈可點,鄭博瀚早就頗有意動。如今被齊鳴一挑撥,那顆心頓時更活泛了。
鄭博瀚臉色沒變,但齊鳴知道,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說完這番話,又嘮了幾句,便借口上廁所離開了。
商葉初心底驚疑不定,既期待,又恐懼,還困惑。
事已至此,她和季君陶已經黔驢技窮,再也擠不出一滴辦法了。成敗在此一刻。
鄭博瀚忽然長長歎了口氣。
“我還有事,就不留下來吃飯了。”鄭博瀚道。
商葉初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強笑著做了個姿勢:“您最近確實忙,那我送您出去?”
鄭博瀚深深看了商葉初一眼,道:“是忙啊!我的劇本還差一個月才能打磨完成,得抓緊時間了。”
商葉初一愣。
鄭博瀚擺了擺手:“不必送了,你去忙你的。”說著,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咚咚,咚咚,不知是鄭博瀚離去的腳步聲,還是商葉初的心跳聲。
見鄭博瀚出了門,季君陶頓時像一隻覓食耗子一樣衝上來:“怎麼樣?”
商葉初呆滯地回過身,忽然狠狠給了季君陶的肩膀一下子!
“不是你有病啊!”季君陶痛呼一聲,“沒成也不能打我吧!”
商葉初這才記起自已的武力值,連忙替季君陶捏了捏肩膀:“抱歉抱歉——呸!說什麼抱歉!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