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這記性……”
賓客的私語聲和讚歎聲持續了不短的時候。吉時已到,蕭鳳闕和謝岸並肩而立。讚禮公氣沉丹田,朗聲長喝:
“一拜天地!”
新娘子站在原地未動。謝岸輕輕拉了一下紅綢,蕭鳳闕方緩緩轉身。
二人剛一起轉過身,謝岸正要彎身下拜,忽然,廳外傳來一聲鷹嘯!
“且慢!”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玄衣身影淩空而落,一掌劈向了蕭鳳闕的天靈蓋!
玄衣人臉蒙黑巾,一雙鷹鷙般的眼睛露在外麵,頭上鬢發已經花白。聽其聲音,似乎是一位老者。
說時遲那時快,蕭鳳闕一把扯開頭上紅紗,雙手揭下頭上鳳冠,奮力一揮,向玄衣老者丟去!
鳳冠華麗的珠翠在空氣中閃過數道璀璨奪目的光流,攜著強勁的罡風,向著玄衣老者麵部呼嘯而去!
玄衣老者冷笑一聲,一掌推去,隻見那鑲金點翠、嵌滿珠玉的鳳冠,竟然在空中裂為數瓣,撲簌簌落了滿地,像一場格外華麗的大雪。
此等崩石裂金之力,讓蕭鳳闕和謝岸大吃一驚。二人對視一眼,均知單打獨鬥怕是不能敵,正想呼喚群雄齊上擒住此人,忽然驚覺廳堂之中,不知何時,已經靜了下來。
二人側目一看,隻見來參加婚禮的江湖群雄,個個臉色嫣紅,雙目緊閉,如同抽了骨一般七零八落倒在了地上!
“你下了毒?”蕭鳳闕雙目一冷,與謝岸背對著背,提防地看著玄衣老者,
玄衣人桀桀怪笑道:“你可知‘風流散’?”
“群英薈萃,風流雲散。”謝岸低聲道,“‘風流散’會讓人全身酥軟,昏迷三日方醒。醒來後,昏迷前的記憶會變得十分模糊。如經一場大夢。”
蕭鳳闕側目皺眉:“為何我和你沒事?”
玄衣人大笑道:“當然是因為,他們都不必死,而你們要死!”
“死也要做個明白鬼,”蕭鳳闕朗聲道,“我們與前輩何怨何仇?”
蕭鳳闕一壁說著話,一壁在背後悄悄給謝岸打著手勢。
【我攻前,你攻後。】
謝岸會意。二人目光雖未交錯,但彼此還算默契。還不待玄衣人張口說出答案,謝岸忽然猱身搶上,一掌劈向了玄衣人側肩!
蕭鳳闕身形一動,翻到場中一位江湖大俠麵前,一把抽出對方佩劍,隔空拋向謝岸。
“地三!”蕭鳳闕暴喝一聲!
玄衣人順勢躲開謝岸這一掌,趁著這個空檔,謝岸飛身上前接住佩劍,冷聲道:“謝了!”
蕭鳳闕目光左右逡巡,見場內再無第二把劍,不由冷汗直流。
參加婚宴,賓客們自然不會帶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來現眼。場上唯一一把劍,還是因為那位劍主人以劍為妻,終身與其佩劍寸步不離,才帶進廳中的。
玄衣人武功高妙,拿著武器與他對峙,或可撐住一時半刻。赤手空拳上去,隻有死路一條!
謝岸還在與玄衣人纏鬥,劍舞銀蛇,銀光湛湛如白練一般。不過十幾招就露出了頹勢,隻是勉強硬撐罷了。
蕭鳳闕一咬牙,乾脆從響器班子堆裡,踢起一麵鑼和一麵木槌,飛身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