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爹卻什麼都不說,而繼母一開始對她很好,自從生了兒子,也許野心就起來了,對她是橫豎看不順眼,百般刁難,偏偏,繼母又做得十分隱蔽,時常叫她有苦說不出,就算去向他爹訴說,他爹也不相信,就像這次的事件一樣。
而井鳳芝也有著自己的傲骨,既然沒人信她,她也不會去祈尾搖憐,左右不過是缺些材料銀兩,以她如今築基初期的修為,到外頭接些其他門派的活計也能夠自己修煉所用。
可再怎麼寬慰自己,她還是有怨的。
“雪兒妹妹,你說,我爹他怎麼就不肯跟我說真話呢?隻要他說未來的掌門之位是我弟弟的,我絕對毫無二話!我對那位置不能說一點想法都沒有,但我更在意的是他老人家的想法啊!他為什麼就不明白呢?”
井鳳芝聲音苦澀,說到最後還打了個酒嗝。
雲昭雪看著她通紅的臉頰,心想可不能再給這姐姐喝了,她酒量實在太差了點。
想了想,雲昭雪說道:“但是我覺得,伯父既然不說,那麼有可能他意屬的接班人還是你呢?也許伯父隻是不知如何向你繼母那邊交待,乾脆不表明態度,先維持現在的情況再說。”
原文中對於魔蠍門的描述並不多,她也僅僅知道魔蠍門掌門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罷了。
畢竟溫玉爾就是因為“看中”人家的妻子,求而不得才對人家老公和繼女痛下殺手的嘛。
然而這事絕對是一場陰謀,隻是書中是以原女主視角來看這件事,原女主雖然半信半疑,但顯然相信溫玉爾是殺人凶手居多。
這事相當於簡略帶過,雲昭雪對幕後之事也是一無所知。
不過剛才聽了井鳳芝的一番話,她突然就對原文中真正的幕後凶手有了一些猜測。
畢竟要嫁禍給溫玉爾,抹黑聖淵宗,隻需要奸殺井鳳芝一人就能做到了,又何必冒著風險將井掌門也殺死?
井掌門再不濟也是一位金丹後期的修士,殺他的難度可比殺井鳳芝要高多了。
井鳳芝聽了她的話,抬起頭來,微微泛著紅血絲的醉眼看向她,“真的嗎?我爹真的意屬於我?隻是為了不讓繼母那邊與他鬨騰,所以乾脆什麼也不說?”
她才說完,又自顧自搖搖頭,“不會,不可能的,若是這樣,他平時為什麼那麼聽那女人的話……”
雲昭雪安慰她道:“往好了想,伯父不讓你與你繼母起衝突,也是為了你好,畢竟那人在名義上是你的母親,若你做出什麼不敬的事情,可就背上不孝的名頭了。雖然我們修仙者對這些凡俗間的虛名並不在意,可你畢竟是要接管一個門派的。若你連自己名義上的母親都不能好好對待,其他那些長輩元老又怎麼敢相信你會好好對待他們?”
井鳳芝聽著聽著,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就連酒也自動醒了大半。
雲昭雪繼續說道:“再說了,這些事情於你而言說不定是一門心境上的考驗。我不知姐姐的功法內容為何,若說錯姐姐可彆笑我。”
井鳳芝猛搖頭,“不會的,妹妹你快與我說說。”
“我的想法是,就因為伯父意屬於你,他才做出這樣的安排,隻不過這種事情現在還不是時候向你明說。”
井鳳芝聽她說完,一把抓起她的手,激動地說道:“雪兒妹妹,你真是我的良師益友!”
雲昭雪謙虛搖頭,“哪裡哪裡,我也不過是胡亂猜測罷了,事實到底如何,還得姐姐自己去體悟才行。”
然而井鳳芝卻已經信了她的話,或者說,她打從心底就不相信一直以來敬重的父親會是那種“有後媽就有後爸”的人。
談到這裡,菜吃得差不多,酒也喝夠了,兩人便叫店小二送來解酒丹。
上好的靈酒是不會讓修士喝醉的,這店雖然高檔,但離供應上好靈酒的實力還是有些許距離的。
井鳳芝酒醒後,就見雲昭雪拿出分元丹要贈予她,她自然是連連拒絕,然而卻被雲昭雪一句“這是見麵禮,姐姐若不想認下我這個朋友就不必收。”給說服了。
拿了這麼貴重的東西,井鳳芝自然要還禮,於是拿出她貼身藏著的一個小瓶,說道:“這是‘焰尾蠍毒’,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要收集足夠的份量卻是需要十足耐心,比起分元丹,這東西不值一提,但我身上也就隻有這東西可以送給妹妹了。”
焰尾蠍毒是很多丹藥的輔藥類,但經常稀缺,隻因為這東西非常難搞到,雲昭雪跟著大師兄學習的這段時間也接觸過這藥材。
她接過小瓷瓶,笑道:“姐姐哪裡的話,這東西也十分難得的,再說了,我們的情義哪能用外物去衡量?”
井鳳芝用力點頭,接著說道:“我也出來一段時日,也該回去了,雲妹妹,不知你會在這裡停留多長時間?”
雲昭雪道:“直到閉市為止。”
井鳳芝立刻笑了,“那真是太好了!不知我這段時間可否經常去找妹妹一敘?”
“當然可以,如果姐姐沒時間,我也可以去找你玩呀。”
“好,那我們就一言為定!”
兩人互相通報了地址,井鳳芝便離開了。
雲昭雪送她出了包廂門,目送著她下樓離去,這才到隔壁敲了敲房門。
結果卻是一個相貌平平,身材高大的男子給她開的門,她有些吃驚,立刻退了一步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
在她道歉的時候,另一個包廂走出來三人,正是她的三位師兄,原來他們是在另一邊。
“真是不好意思啊。”雲昭雪再次道歉,快步向自家師兄走去。
男子也沒阻攔,隻是重新將門關上了。
此時包廂內隻有他一人,隻見他臉上突然一陣模糊,恢複了原本的模樣,正是宋蹠淵。
原來宋蹠淵自打那日在小徒兒麵前“倉皇而逃”,之後便一直無法靜下心來。
他身為化神修士,這種情況是極為難得的,一旦出現,也就意味著如果不解決,他便有了一個心魔,百分之百會成為日後他進階路上的阻礙。
而這一切的源頭,很顯然就在他這小徒兒身上。
隻是他連自己產生這樣心緒的原因都不知道,又拿什麼去詢問雪兒呢?
難道要對她說:“你那天看光了為師的身子,雖然你不記得了,但為師卻因此產生了心魔,你得負起責任才行?”
如此一來,他身為師尊的威嚴何在?
當然了,他也可以施展一些手段,讓小徒兒在夢中“回想”起這所有事情,看她如何反應,可他堂堂聖圄老祖,怎麼可能做出這麼下作的事情?
如果真這麼做,也就違背了他的原則,同樣會對日後修行之路不利的。
左思右想之下,他還沒拿定主意,雪兒卻是要與她的師兄們一同出發前來紫霧山了。
當他得知雪兒邀請了她的二師兄,在他麵前卻對此事絲毫沒有提起的時候,心中不免有些不快,然而出於對她安全的考慮,他還是吩咐二弟子跟著去保護他們一行人了。
可他在宗門裡,卻是放不下心,思索一番後,乾脆也跟了上去。
以他的實力,四個徒弟自然是不可能發現他在跟著他們的。
就這樣,他使用幻象改頭換麵來到紫霧山,因為不想暴露身份,自然不可能住到徒弟們附近,隻好在離山頂最近的地方租了一個院子。
當然了,他神念強大,一掃之下整個紫霧山都在他的監控中,幾個徒弟在做什麼自然也清清楚楚。
於是雲昭雪四人一路上遇上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倒不是他有偷窺偷聽的癖好,而是他整個心神都在雲昭雪身上,是以總忍不住想看看她在做什麼,跟什麼人見麵,說了些什麼。
他知道這樣的行為很是不好,也有意克製了,不過見小徒兒對一名剛剛認識的女子毫不設防,還與其以姐妹相稱,又覺得這小徒兒沒有他看著絕對不行,就以她那種天真單純的性子,隻怕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
雲昭雪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家師尊的“監控”之下,自從那天後,她幾乎天天往井鳳芝的住處跑,兩人一同狂街、玩樂,談論道法。
雖然雲昭雪此時隻有煉氣十一階,井鳳芝比她高出一個境界,但她畢竟是一位化神修士的徒弟,悟性又高,很多東西說出來就連井鳳芝也是覺得大有受益。
就這樣,雲昭雪逐漸接觸到了井鳳芝身邊的一些人,當然了,在她的拜托下,井鳳芝並未對人說出她的身份,隻說她是一位前來參加仙集的散修。
根據她的記憶,那場謀殺和嫁禍發生在仙集快要結束的時候。
現在雖然離仙集結束還有不少時間,但假如對方已經設計好一切,隻怕三師兄溫玉爾那邊很快就會出現一些狀況了。
果然,這一日溫玉爾便在酒樓中遇見了一位媚眼如波,風情萬種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