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雪搖搖頭,頭頂發絲與他的手掌輕輕摩擦,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感覺這隻手掌是如此寬厚溫暖,給她一種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站在她身後支持她,令人十分安心的感覺。
這種感覺於她而言是十分陌生的,因為她從小就無人可靠。
原本應該成為她依靠的母親十分懦弱,在父親出軌後連一點屬於自己的利益都沒能爭取過來,要不是當時父親不想要她,她也已經到了可以自己選擇跟誰過的年齡,恐怕母親連她的監護權都拿不到。
從那以後,她與母親的位置就好像顛倒過來了,更多的時候,是她在寬慰母親,鼓勵她走出陰霾傷痛,甚至打零工賺錢養家。
一路來,她靠著自己的努力和拚搏掙出一條萬丈光芒的道路,所有認識她的人都十分佩服她的勇氣和毅力,當她站在影後領獎台上之時,她首先感謝的是以往的經曆造就了如今強大的自己。
在她的記憶中,自己就沒有過軟弱和沮喪的時候,因為她不能軟弱,因為母親還要依靠她,再苦再累她也必須咬牙強撐,因為隻要她倒下去,也許就再也起不來了。
在她的背後是空蕩蕩的懸崖,沒有人能夠支撐她。
而現在由頭頂上傳來的這陌生的感覺,叫她頭皮有些微微發麻,就像被電流通過似的,她的雙臂上也似乎湧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她不由得低下頭,心底裡沒由來地湧現出了一絲抗拒的情緒。
就好像是一個在鋼絲上行走了許久的人,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條平坦大路,然而卻不敢跨上去,就怕那隻是幻覺,也許下方等待自己的隻是萬丈深淵。
宋蹠淵卻不知道自家小徒兒在這一瞬間想到了些什麼,他隻覺得雲昭雪頭頂的秀發觸感很好,摸著十分順手,見她低下頭,又忍不住再搓了搓,嗯?這麼滑順……再搓搓……
“師尊!”雲昭雪忍不住伸手將他的手拂掉,“我又不是小狗!”她看著他,語氣有些不滿地說道。
宋蹠淵看著她嗔怒的神態,嘴角忍不住彎起來,將手收回袖子中,淡淡說道:“好點了?”
雲昭雪正在整理自己被他弄亂的頭發,聽到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關心她的心理問題,心中再次一暖,說道:“我沒有害怕,隻是覺得有些感慨,而且也覺得很幸運。”
她很少在宋蹠淵麵前這樣嚴肅,宋蹠淵不由得有些奇怪,卻見她扭頭朝自己笑道:“能成為師尊的弟子,能與師兄們成為同門,我真的感覺很幸運。”
甜美的笑容在陽光的映照下愈發燦爛,顯得她整張臉像是在發光。
宋蹠淵眼神沉靜,什麼也沒說,袖中的手卻是緊緊握住,用儘力氣才克製住了將她摟到懷中的衝動。
他看向前方,沒有再說什麼,腳下催動飛船的靈力卻是緩了下來,飛船的飛行速度也慢了下來。
防禦罩被打開一絲,大風擠了進來,帶起兩人的發絲衣袍向後飛舞,獵獵作響。
回到宗門內,宋蹠淵將雲昭雪帶到稷神峰上,自己則拿了那支黑色羽毛飛回洞府,準備研究一下它的作用。
此時跟雲昭雪去紫霧山的三位師兄都已經回到宗門,巧的是,四位師兄恰好都聚在稷神峰上。
一見師尊到來,四人立刻飛身上前迎接,目送師尊離開後,他們這才帶著雲昭雪落到地上。
林笑染立刻問道:“師妹,你這段時間和師尊到哪去了?”
溫玉爾接著道:“你若早些回來,就能看到好玩的事情了。你還記得在紫霧山上見過的那兩個奸夫□□嗎?”
“三師弟!”周霖川麵色嚴肅地看了溫玉爾一眼,“不要在小師妹麵前說這些話。”
衛遠舟也用不認同的眼神看著他。
溫玉爾對兩位師兄還是十分敬畏的,立刻閉嘴不言了。
但雲昭雪卻是很感興趣,她特彆想知道,那對原文中的男女主後來到底怎麼樣了,於是追問道:“三師兄快說,那二人後來怎麼樣了?”
溫玉爾臉上露出竊笑的神情,說道:“你不知道,那歐陽沐璃給小師弟來信了,信中說……”
“溫玉爾!你給我閉嘴!”林笑染滿臉漲得通紅,大聲製止,整個人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