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礦長不是讓我有困難找陳主席嗎?我就是來找陳主席解決困難的。”
“沒錢吃飯了,先資助我二十。”
葉士釗衝著工會主席陳澤才攤開手道。隻是說話的時候卻是衝著黃乾明的,還意味深長的衝黃乾明眨了眨眼睛。
“這……沒這規矩吧?而且,這剛發工資……”
工會主席陳澤才是個五十幾歲略有些迂腐的中年男人。雖然說之前黃乾明已經交待他要去看望一下葉士釗,但那也隻是限於一瓶麥乳精之類的禮品而已,哪有直接跟工會要錢的?要是大家都這麼乾,不就得亂套了嗎?何況這個葉士釗也太獅子大開口了,這年頭煤礦裡的職工一個人一個月平均也就二十幾塊錢,就他自己是退伍軍人,工資比彆人高點,一個月能有三十幾塊錢。但一開口就借二十?他怎麼不去搶呢?
陳澤才還沒想好怎麼嗆葉士釗幾句,倒是一旁的黃乾明開口了:
“二十塊錢就從我這出吧,算是我個人對困難職工的一點心意。”
黃乾明說著,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個錢夾子,取出兩張大團結遞給葉士釗。
“這怎麼行?”
陳澤才還沒弄清楚狀況,葉士釗卻已經從黃乾明手裡將那張大團結抽走,轉身離開了。
“謝謝啊。”
葉士釗人都走的沒影了,一句謝謝才遠遠的落在辦公室兩人耳中。
而黃乾明則在陳澤才狐疑的眼神裡尷尬的笑了笑:
“他們家那堆子事鬨騰的,總不能讓他老婆孩子跟著餓肚子吧。”
“哦~”
陳澤才不明就理的哦了一聲,黃乾明眼神裡卻掩藏著滿滿的狠辣——還忍他四天,等葉士釗的工作正式轉讓給他弟弟,再逼著蘇依寒跟他離了婚,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葉士釗趕出煤礦。到時候,他一個組織關係都沒有的廢物,就算指出
自己兒子偷賣鋼材的事情,又有誰會聽他的?
這年頭,做什麼事情都講究組織關係的,就是出門打個電話寄個信,也需要單位或者大隊的介紹信。
沒有介紹信,就沒人相信你的組織關係,即便到時候葉士釗想要實名舉報黃鑫,沒有介紹信,他連紀委的大門都進不去,所以,黃乾明就不用再擔心葉士釗有什麼威脅了。
而葉士釗已經帶著二十塊錢直接來到供銷社。“三斤白麵,一斤肉,還有這龍須酥,也給我來兩盒。”
葉士釗選好了東西,一邊等著人收拾,一邊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裡的兩張大團結。
原本葉士釗是打算去找馬春梅把她搶走的錢要回來的。
但如果跟馬春梅要錢,免不了又是一通撒潑打鬨,再折騰上半天,童童和蘇依寒都得餓壞了,所以,葉士釗才決定先訛黃乾明一筆。
葉士釗就是算準了黃乾明兒子偷賣鋼材的把柄在自己手裡,在沒把自己趕出的單位之前,黃乾明不敢跟自己公然翻臉,這才大搖大擺的跑去找黃乾明“借”錢。
葉士釗也知道,黃乾明就是等著再過四天他病假時間一到,先砸了他的飯碗,之後再十倍甚至百倍的報複他。
不過,葉士釗完全沒把黃乾明的打算放在心上,他堂堂後世航空首席專家,要是重生了連份工作都保不住,那也太廢了,更彆提什麼保護妻女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了。
“工作和支護體係的問題有必要跑一趟地區行署一起解決。不過,黃乾明居然能讓地區勘察隊出具沒有問題的報告,這中間的牽扯恐怕不會太簡單。”
“還有馬春梅和葉勇,這兩人的帳也要好好算算才行,這些年這兩人從自己和蘇依寒身上薅走的,怎麼也要三倍五倍的弄回來才行。”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填飽童童和依寒的肚子。”
“承諾她們娘倆幸福踏實的好日子,必須是從今天開始的往後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