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立武坤此時已經從下午的震驚中緩過來了,自信又重新回到了他那張看似忠厚有禮的臉上。
隻是看向何弘波幾人時,眼底光芒陣陣。
剛才已經給他介紹過了,何弘波是省外事局的官員,何弘波的到來意味著什麼,他自然明白。
下午,他已經跟公司通過電話了,原本忐忑不安的彙報報紙計劃可能要宣告失敗的時候,公司已經通知他,他們通過江南省委在談的合作項目施壓,已經明確提出,將大雲煤礦的收購做為合作項目的附加條件了。
現在,隻要他咬住立場不變,大雲方麵必然會做出讓步。
這個消息給了山立武坤極大的信心。
所以,正常的寒暄過後,山立武坤朝著葉士釗舉起了酒杯:
“葉先生,這一杯敬你。”
“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對手,但可惜,你生在龍國。你的出生和立場,注定了你的失敗,所以,我這一杯,敬末路英雄。”
此時,山立武坤臉上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洋洋得意,早已將原本那層虛假,薄如蟬翼的謙卑撕扯得無影無蹤。
一桌人臉上頓時都有些掛不住。
與其說山立武夫這杯酒是敬葉士釗,不如說,山立武夫這杯酒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在坐的每一個龍國人臉上。
顯然,下午葉士釗揪住了山立武夫二十幾份報紙上的兩大漏洞,讓山立武夫懷恨在心,而此時,有了公司撐腰的山立武夫自然是準備借此找回場子。
“什麼叫末路英雄!”
高勇軍最是沉不住氣,端起酒杯嘟嚷著正要起身,卻被身旁的王支山拉住了。
“王局長,你彆拉我,今天怎麼也要把這小鬼子乾翻了。讓他知道知道我們龍國酒桌上的規矩。”
高勇軍忿忿的嘀咕道,卻被王支山死死按住了。
王支山沒有說話,隻是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葉士釗的方向。
葉士釗已經端起了酒杯,卻並沒有起身:
“山本先生這話恐怕不對。”
“我龍國現在是百業待興,身為龍國人,我隻看得到延伸到遠方的大道和光明的未來。”
“倒是貴國。”
“緊跟在漂亮國身後的發展壯大,真的會被一直允許嗎?”
“不過是仰人鼻息而已,這樣的發展,山立先生覺得能持續幾年呢?”
“我看,真正奔向末路的人往往是那些以為狂奔在康莊大道的人吧?”
葉士釗說完,淡淡的抿了口酒,便將杯子放了下來。
八十年代末,日本陷入經濟危機的困境,有了被稱為“失去的二十年的稱號。”
所以,葉士釗以過來的人眼光,說日本才是真正奔向末路的人自然沒錯。
山立武夫本有了公司做底氣,本想打擊葉士釗,卻沒想到碰了顆軟釘子,雖然他不能預知十年後的事情,但日本國內的確有不少葉士釗同樣的聲音,但日本國情如此,這些擔憂也並非全無道理,所以他還真無法反駁。
悻悻的抿了口酒,山立武坤看著神色淡然的葉士釗心裡越發不痛快了:
“葉先生,今天下午,我們已經跟公司通過電話了。”
“之前我們收集的材料公司已經給出了分析報告,這次大雲煤礦的日立挖掘機事故,完全是由於你們的違規操作引發的。”
“鑒於此次事件的重大性,以及影響深遠性,我們仍然決定繼續堅持向貴方索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