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她再不猶豫,不容拒絕地將他拉向自己,強迫他靠著她的肩膀,另一手掰開他的手,看見了掌心帶著淺金色的神血。
“是因為提前開鏡嗎?”她擰眉問,“可距離上次也有七千年了,這樣也不行嗎?你最近身體是不是比之前更差了?”
從來沒有人直白關係過謝殞的身體,芙嫣是第一個。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樣關心,但應該是最後一次。
事實上就連這一次,謝殞也沒想到。
在兩人上次不歡而散後,他以為他們就該回到最生疏的位置上了。
他推開了芙嫣,她用手扶住了身後的地麵,才沒有就這麼跌倒。
她望向謝殞,他似乎也有些意外,看了看自己的手,長發垂落肩膀,遮住了他的側臉。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用這麼大力氣。
芙嫣其實也很意外,他以前哪怕拒絕她,也沒這麼粗魯過。
怎麼,這是要為即將定下婚約的未婚妻守身如玉,所以她連扶他一下都不可以嗎?
芙嫣垂眼,掩去眼底的晦暗,她站起來,不再關心他的身體,隻問:“看見了嗎?”
謝殞也站了起來,他還能站穩,可已經很勉強,甚至連視線都開始模糊。
這次反噬尤其重,短時間內連續開啟天地鏡哪怕是他也負擔得很勉強。
雖然知道自己怎麼都不會死,但理應遭受的痛苦一點都不會少。
“太少了。”他說,“隻一百年,六界太平。”
……一百年是真的太少了,對人界的修士來說都不算長,這一百年六界太平說明不了什麼。
芙嫣正要說什麼,就見謝殞再次結印,這次他連要坐下的意思都沒有。
她忍耐許久,到底還是忍不住。
“夠了。”
她紅.袖拂開他聚起的靈力,靈力撞擊產生的罡風讓謝殞側了一下身,這一動又有些站不穩,隻能瞬移到書案前,靠著書案調整自己的氣息。
他虛弱地抬起手,看了看掌心殘存的金紅色神血,動作輕微地轉動了一下手腕,氣息平穩後,念了個咒將手清理乾淨。
抬起眼,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望向芙嫣,她站在那,一直盯著他看,視線存在感極強,他如芒在身,很難不望過去。
“百年內太平,說明他們哪怕心懷不軌也沒那麼著急,你大可等身體好些再開鏡。”芙嫣望著他的眼睛說,“不久前也沒見你這樣虛弱,你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謝殞沒回答。
可芙嫣也不是真的想要什麼答案。
她忽的輕笑一聲。
笑聲輕而動聽,卻莫名帶了些危險的味道。
謝殞蹙眉:“你……”
“我走了。”芙嫣少見地打斷他,“帝君好好調息,您神諭上所寫的定婚禮日子就快到了,總不能拖著如此狼狽的身子去參加吧?”
她話裡希望他好好調息,可話外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希望他永遠這樣虛弱才好。
謝殞一言不發地望著她的背影。
在即將消失的時候,芙嫣回了一次頭。
她勾著嘴角,眼裡卻沒有笑意。
“天意啊。”她意味不明地說了句。
作者有話要說:本作者:沒錯,就是我的意思,簡稱天意!
今天有點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