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殞來夜探芙嫣就能再離開。
芙嫣把他關了少帝宮,這裡是她地,可比十天好操作得多,謝殞身體又是那個樣子,她簡直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帝君說,若我是就這麼把你一直關這裡,然後對外說你死了,不讓你見任何人,每日能看見我,和我說話,永遠做我禁臠,你會不會發瘋?”
芙嫣一邊穿衣一邊說話,最後一個音落下時候正整理宮絛。
謝殞端坐書案後,芙嫣給了他一本書,書本攤開書案上,內容令他不斷皺眉。
“怎麼不說話。”她穿好衣服走過來,手撐著書案看他,長發從肩側滑落,身上淡香漫漫,有些灰燼尾調。
謝殞抬眸:“不會。”
芙嫣不意外這個答案,歪了歪頭說:“那你會高興嗎?”
“你會高興嗎?”
“有可能。”
“那我就高興。”
“……”
芙嫣看了他一會,輕輕嘖了一聲,直起身道:“真可惜,再有個月餘你就真要死了,我哪怕這麼做,也快活不了幾日。”
謝殞過了一會說:“你真想如此話,我會儘我所能多撐幾日。”
多撐幾日……
芙嫣背對向他,臉上輕慢笑消失,有表情道:“那就請你多撐幾日吧。”
她說完身影就消失了,淡淡結界將謝殞包圍,看似是桎梏他,其實這些帶有芙嫣真龍之氣結界光也給他帶來了一絲生機。
他已經快要維係不住十天一切,芙嫣身上蓬勃靈力恰好適合他。
她走之後,他垂眼看著桌上攤開書本,想到芙嫣吩咐,遲疑片刻,到底還是拿手裡,細細研讀。
他看得很認真,時不時就翻一頁,微顰眉頭昭示了他不但看,還思考。
外人見他這副模樣,絕不會發現他此刻模樣與平時讀書端正認真有任何不同,但……
他看一不是什麼修煉典籍,二不是什麼秘傳古書,而是……
謝殞看完最後一頁,九天已經暮至。
他將書放下,書封上寫著三個字清晰大字。
帝春/宮。
這裡麵是什麼內容不言而喻。
芙嫣要他好好學習,好好看完,他最終還是照做了。
想到書裡那些活靈活現內容,還有直白到令他至今心緒紊亂圖畫,不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額角。
墨發中銀絲好像又多了一些,謝殞低頭時候垂下來一縷,他靜靜看著,麵上神情緩緩消失。
之前他雖然神色疲倦不自然,但至少還是活人樣子,還有些生氣。
但現是死寂麻木漠然,一動不動端坐那裡,像是已經隕落神隻石像。
芙嫣很晚都回來。
她正仙島萬卷閣。
這座通天高塔裡藏著六界至尊仙法,如今天帝攜塵迄今為止也有全部看完。
芙嫣底下幾層糾結,直接從最高層往下找,速度極快,目很強。
她一整天時間都耗這裡,但始終有找到想要東西。
坐椅子上,芙嫣放下手裡玉簡,明滅火光下,臉上神情沉沉。
“女君。”
有人出聲,芙嫣側目望去,角落裡看見了個意外人。
“苦厄上神。”
循光小小一個縮角落裡,姿勢雖然不雅但很愜意。
他身邊摞著高高厚厚書籍,懷裡還抱著一卷玉簡,應該是這裡很久了。
“我打擾你了嗎?”芙嫣起身,“我這就下去了。”
這裡基本都找過,有她想要,就繼續往下一層。
循光目視她轉過身,淡淡開口:“我這裡書女君還看。”
芙嫣腳步一頓,回眸道:“若苦厄上神肯行便話,那是最好不過。”
“臣自然會給女君行便。”循光起身放下書,拍了拍衣服塵,“女君請吧。”
芙嫣點頭上前,與要走循光擦肩而過。
循光走出幾步停下來,想了想,到底還是開口:“帝君女君那裡。”
芙嫣翻著書應了一聲:“你怎麼知道。”她一頁一頁快速看,“我可誰都告訴,苦厄上神也不見得能將神識透過我結界。”
“我確實不能,但我感知得到苦厄存。”循光回眸,“帝君身上苦厄和邪祟是六界最勝,我要還瞎,就能知道他哪裡。”
“哦。”芙嫣也不意外,頭也不抬道,“你為何要提起這個,他不能我那裡嗎?”
循光蹙眉:“女君即將繼位,是未來天帝,無垢帝君此刻情況實不宜與女君過多接觸。”
他擔心是謝殞身上遠勝過從前邪祟會侵襲芙嫣。
她能力出眾,大家有目共睹,但那畢竟是六界最勝苦厄,循光不敢冒險,他希望芙嫣以自身安危為。
但芙嫣和她父親一樣,都不太聽循光話。
“多謝好意,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
循光還想說什麼,但芙嫣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意思已經很明顯。
循光辦法,得告退,走時忍住負氣一句:“龍族然幾百萬都改不掉自負毛病。”
芙嫣翻頁手停頓了一下又繼續。
循光擔憂確實有必要,但他有搞清楚一點——若謝殞事,就不可能讓她被侵襲。
若謝殞有事……他死都要死了,還能如何。
再說,或許真是龍族素來自負吧,芙嫣不認為自會中招。
她看得見謝殞身上黑氣,恨不得將它們燒個感覺,該害怕不是她,是它們對。
夜深時候,芙嫣回到寢宮。
謝殞第一時間發現,自書案後抬起頭,額邊垂落發絲飄動,玉色麵頰上一雙漆黑俊眼睛空洞而無神。
這樣眼神不適合他,他眼眸該如清潭一樣深邃冷冽。
芙嫣走過去蹲他身邊,捧住他臉親了一下他額頭。
清脆響聲讓謝殞倏地回歸神思,他抬起手臂自然地將芙嫣攬進懷裡,見她拿起桌上書,呼吸稍稍亂了一瞬,很快恢複如常。
“看完了?”
“看完了。”
“學會了嗎?”
“……”
“不想說可以說。”芙嫣放下書,轉過身將他壓倒地上,“直接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