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能剝奪她這個權利,祂現下有自顧不暇,因為——
在芙嫣破除祂一半的力量之,一道金白色的光自漩渦深處朝外漫延,如白泉滌淨萬惡邪祟一般,將祂僅存的力量一吞噬。
灰蒙蒙的洪荒忽然明亮許多,芙嫣本來閉著眼在彙聚力量,突然意識到什麼睜開眼,正看到漩渦被白光滌淨消散,烏發白衣,攜著天地盈仄而來的謝殞。
謝殞。
他活著。
他死。
芙嫣看到他的一瞬間就明白了。
他有認命。
在最的時刻,他反抗了天道的旨意。
在她試圖找回他的時候,他也在拚儘全力回到她身邊。
芙嫣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她不再阻止自己的墜落,因為她道自己不會摔在乾涸的池底。
事實也正如此。
眉心銀色神紋變為白色的謝殞已然不僅曾經的身份,他踏破所有的光影碎片,青絲飄蕩地奔她而來,周身白霧如他的輕雲紗衣,諸天萬物都能聽到天道破碎易主的聲音。
芙嫣墜入了帶著謝殞氣息的無儘清泉之中。
身上血跡被清洗得乾乾淨淨,紅衣褪儘,水中溫柔的將她攬入懷中,她身上披上了嶄新的紅白錦衣。
明明顏色反差極大的紅白二色,在人界甚至代表著喜喪兩個極端的顏色,穿在芙嫣身上卻樣合襯。
她在水中睜開眼,眼中儀神俊秀的新晉天道。
她被他抱在懷中,水光靈動下,兩人誰都有開口,卻好像已經道儘了千言萬語。
天風撩動池,波光粼粼裡漾起水花,芙嫣謝殞濕著滿頭青絲,呼吸著久違的空氣凝視彼此,滾燙的落在謝殞額頭,芙嫣在撫摸他眉心的白色道紋。
“祂你的了。”她眼中露出滿意之色。
謝殞半闔眸,微低頭抵著她的頸窩。
他發間臉上不斷滴落水珠,芙嫣哈出一口白氣,倒不冷,而因為她的溫度太高,這滿池的水都快被她燒開了。
“若有你,我不可能這樣快成功。”
不過幾個月聽到他的聲音,乍一聽竟有恍惚。
芙嫣在水下扣住他的腰,兩人緩緩擁,彼此的呼吸都有淩亂。
“也不全我的功勞。”芙嫣慢悠悠說,“你留下神劍幫了大忙。”
有樣一個載,她的計劃也不會成功。
況且……
她撤身子,與他目對:“若你放棄了,或許不管我做什麼也無用。”
這芙嫣從不去做的假設。
從開始到現在,她都有這樣想過,但不想不代表這種可能不存在。
如今看到他活生生出現在自己前,她才道出心底最深的擔憂。
謝殞握住她的:“我不會放棄。”
“我怎麼可能放棄。”
他語氣急促,像也被燙到了,呼吸開始發白。
“我也曾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放,可以讓你屬於彆人,可以不去耽誤你。可到了要死的一刻我才意識到,我比世間任何人都卑劣。”
“我辦法離開你。”
“哪天逆天而為,我也要留在你身邊。”
“我做不到將你拱讓人,一如……”
“一如我當初做不到將你讓。”
芙嫣的聲音有啞,提起了過往的事,謝殞眼睫輕顫。
“不要原諒我。”他說,“永遠不要原諒我。”
“但……”
他壓低聲音,沉下頭來。
“給我機會,讓我臣服你。”
他已經新的天道。
在舊日天道毀滅之時,他與芙嫣合力成功得位。
他握住她的落在眉心:“看見這道印記了嗎。”
芙嫣不僅看到了,透過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眉心也有。
“這唯獨你我會有的印記。”
“這代表你永遠我的主宰。”
“……主宰。”芙嫣緩緩與他額頭抵,輕輕複述了這兩個字。
謝殞自極近的距離與她對視,一字一頓道:“你欲為天道主宰,換舊日天道,我在漩渦之底聽到你的呼喚,你喚醒了我,而我回應了你。”
所以自此刻起,他們有了比三生石的肯定要可靠的關係。
他為天道,她為天道主宰,她要的權利人,都擺在了她前。
“你要嗎。”
隻要她頭。
他朝她伸出,指尖輕微顫抖。
哪怕到了此刻,他依然在遲疑,在不確定,甚至在膽怯。
芙嫣很快給了他回答。
她緊緊握住了他的。
“當然。”她理所應當道,“我費了這麼大力氣,自然不能空而回,而且……”
她笑起來:“我喜歡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