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製作這個賽道，向來都是贏家通吃，金字塔很高，塔尖很小，大部分都是炮灰。
“林總，我先給你道個歉，目前五部戲都拍攝完成了，但被封了一部，重生題材的，現在不讓上線了，規定剛剛出來的。”“這個事兒，是我的鍋，屬於對題材把握的問題。”
侯程錦臉色甚至顯得有些猙獰，語氣低沉的說道。
林楚嘖了一聲，臉色平靜：“繼續說。”
“剩下四部中，已經全部投流了，先各自投了100萬，首日流水分彆是，6萬，8萬，17萬，18萬。”
“從首日數據上來看，基本上算是……撲街了。”
咚！
他狠狠砸了一下桌子，眼中流露出幾分失意者的黯然，以及瘋狂。
數據表現說明一切。
這儼然是個失敗的項目，宣告著這段時間投入的資金，以及耗費的心血和精力，全部付諸東流。
更難堪的，是辜負了信任。
林楚的1200萬，趙蓉的600萬，以及自己的1000萬。
林楚的投資，還是挺“規矩”的，帶著些許友情的成分，沒有像那些吸血鬼投資機構一樣，要求簽無限擔保協議，必須保證收益率。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種辜負，才讓侯程錦感覺壓力更大。
第一次信任沒有做好，第二次，大概率便就沒有了。
看著他這幅模樣，林楚想了想：“那你現在怎麼打算的”
林楚也沒說什麼安慰或者鼓勵的話，不需要，也沒這個必要。
事情做砸了，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自然，林楚也沒責怪他。
投資的決定，是自己做出的。
每個人都為自己的決定背鍋。
一千兩百萬，也不算什麼，一點都不傷筋動骨。
“現在賬上還剩六百多萬，還能再拍出至少兩部來，我計劃集中力量，把這筆錢，全部用在一部的製作上，爭取做出一個爆款，看看能否覆蓋前麵幾部的損失。當然，結果，現在也沒法保證，如果還是不行，那真是沒臉了，以死謝罪吧。”
侯程錦點上支煙，咬牙說道。
“行，我前兩天剛好收了把古董刀，可鋒利了，到時候借給你用。”
林楚開了句玩笑，心中忽而微動：“趙蓉那邊怎麼說”
她也還投了六百萬呢。
侯程錦越發苦笑：“暫時沒說什麼，態度反而更熱情了，剛才還在鼓勵我呢，希望還沒死透，還剩一口氣。不過，最後一部要是也撲街了，那估計朋友也沒得做了。”
這，也很正常。
當場她投的時候，其實也多少有點不情願，隻是被林楚擠兌到牆角了，所以才咬著牙投了。
此刻，看她虧錢，林楚還挺邪惡的高興的，即便……自己也虧了。
“行，那你繼續努力。”
“不過我建議，你先平靜兩天，有些事兒，欲速則不達，哎，那個編劇呢寫的香雲紗劇本呢”
林楚若無其事的說道。
和微短劇齊頭並進的，還有香雲紗的劇本，不過這個劇，林楚的要求沒有那麼急，讓那個名為江超的編劇精益求精，多打磨幾遍。
現在劇本的最終完成稿，還沒有出來。
聽到這話，侯程錦眼神為之閃爍了一下。
其實，這是他想吐槽的一個點。
江超的實力，自然是在線的，但在短劇拍攝過程中，這個林楚新增的需求，的確是占用了江超的不少精力。
當然，這些吐槽和抱怨的念頭，他也隻是在心裡閃爍了一下，這件事，怪不到林楚頭上。
那太不講道理了。
也不敢啊。
“快寫完了吧，進度他沒和我彙報過，每天都很專注的樣子，快瘋了，寫的很嗨，經常淩晨四點在天台喝酒抽煙，找靈感。”
侯程錦笑著說道，心中，一時間也浮現出個巧妙的念頭。
最後一個被他視為“翻盤希望”的劇本題材，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他在想，要是能拍香雲紗這部，那……
其實題材什麼的，都無所謂。
主要是：
要是拍這個題材，林楚肯定感興趣，且拍攝過程中，萬一錢不夠了，以及在投流過程中，需要更多資源支持，林楚大概率會追加。
以及，萬一再次撲街，那也有個說法——大佬，你力推的活兒嘛，我沒有功勞，好歹也有苦勞啊。
這兩個想法，在侯程錦心頭盤桓。
他覺得自己這個念頭，有點low，但，事情被趕到這個份上了。
再輸一次的代價，實在太高了。
此刻。
通過視頻，林楚看到他眼神閃爍，略一思索，隱隱也明白了什麼，舔了舔嘴唇，林楚沉聲說道：“不行最後一部，就拍香雲紗吧”
“這部咱們從劇本開始，就開始精工細作，我要求，你，我，江超，裴晉，都看最終的劇本，從各個角度給出建議。江超負責劇情性，你負責商業性，裴晉負責文化層麵，我嘛，給錢給資源。”
林楚斟酌著說道。
還是退了一步。
前麵幾部的撲街，已經是既定事實，說什麼都沒意義了，抱怨是最不應該有的情緒，不如好好想想，下一部怎麼拍好。
這也算是給侯程錦減減負。
這個人，能力還是有的，雖然心比較高，也有他的小心思，但總體上，還是能用的。
林楚現在深諳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當大哥，要有大哥的樣子，要有包容度。
李子明之前貪了兩千多萬，雖然不是貪的自己的錢，但自己依舊有容人之量，沒有計較這個前科，他現在還是工作的好好的，隻是被分權了。
聽到林楚的話，侯程錦眼神頓時一亮，壓力頓時就減輕了很多。
心中，甚至生出幾分感激的情緒。
林楚自然不是傻子。
相反，很精明。
他心中很清楚，這話，其實是林楚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
長長的歎了口氣：“楚哥，我……我真的有點沒臉麵對你了，要不，你再派個人來，監督著我點我同意你的做法，隻是我擔心，自己可能真的能力不足，我不是甩鍋啊，我真心實意的要求。”
林楚哈哈一笑。
“扯淡。”
“不用派人了，執行還是你，劇本咱們四個都看，放心，再撲街了，不讓你一個人背鍋。”
林楚笑著點了他一句。
先把眼前這件事情完成再說，至於之後怎麼相處，再議。
項目做成了，賺到錢了，怎麼都行。
做不成，到時候再看各自怎麼表演和甩鍋，屆時自然看人品。
……
一天後。
ba班級群的線上投票選舉結果塵埃落定。
孔奇發的投票鏈接，是不記名投票，結果出來之後，林楚再次接到他的電話。
“林董，我還是跟您提前溝通一下，現在後台結果已經統計出來了，咱們班60個人，班長票四個人棄權，剩下56張，選你當班長的，一共49位，這個是絕對優勢，大家都對你抱著很大的期待啊。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幾分為難，幾分尷尬，也有幾分說不出的調侃。
林楚：
“這什麼情況”
林楚也是頗有點哭笑不得的多問了一句。
孔奇也笑。
“或許在接下來的上課時，咱們會講到這個理論，博弈論，大家都覺得，選一個強力班長出來，對於整體利益而言最優。”
“以及，若是不選你，選了其他人，能正大光明靠近你的，隻有班長和副班長。”
“但選了你，所有同學都可以。”
“作為群體中普通的一個學員，在無法確認自己是否能當選的前提下，在你是班裡實力最強的第二前提下，出現這個結果，其實我並不意外。”
林楚深吸口氣，一時間也想明白了。
都他娘的是人精。
好像，班長這個職位，天然被賦予了某種責任感，選自己當班長，他們有什麼事兒，自然也是好套近乎，拉近感情。
“行，我當。”
“但我申請一件事。”
都這樣了，林楚自然是不好推辭。
“您講。”
孔奇見林楚答應下來，心中頓時也舒了口氣，要是林楚執意拒絕，他也不可能非要把這個身份安給林楚。
“我申請帶助理旁聽，順便幫我處理事情，不然真沒那個時間和精力。”
林楚淡然笑著說道。
嘖。
——上學時的夢想之一。
古嘉言現在手頭也沒什麼事兒，而且上次她在薄荷島之行中展露出來的統籌協調能力，讓人印象深刻，同時……嘿嘿嘿。
最近這段時間，當真是很少寵幸她了。
這個要求……
之前倒是沒有先例，即便有，但也是私下的，當真沒有林楚這般，如此的正大光明。
不過，孔奇考慮了一下，還是笑著同意了。
“行，沒問題。我來幫您安排，以旁聽生的身份吧。”
“但之後各種社會活動，以及集體組織，她的費用，是沒法走學校渠道的，隻能個人承擔。畢竟，這個包含在學費裡麵的，我個人沒有這個權限。”
這情況，林楚自然也理解。
“好，沒問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