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叫助理聯係混子幫自己去偷山海博物館的麒麟標本開始,解元龍就處於一種興奮又不安的情緒當中。
興奮, 自然是因為想到麒麟馬上就是自己的了, 他堅信,有了麒麟, 他就不會再這麼倒黴了。
不安,則是擔心那幫混子業務不精。
他確實倒黴得厲害, 各種不至於要人命但磨人心的事情層出不窮, 買不到麒麟,他也隻好退而求其次, 讓養的“風水大師”給自己擺轉運陣、請吉獸——因為他瘋魔一樣看重麒麟,“風水大師”還特意為他請過“麒麟”。
然而這一切都並沒有什麼卵用。
轉運陣擺完,“麒麟”請來, 他更倒黴了, 連走在路上都能被鳥屎砸頭。
“風水大師”也是大吃一驚, 又給解元龍擺轉運陣,然而根本沒用。
擺陣,倒黴。
請吉,倒黴。
占卜, 卦象大凶, 黴中之黴。
“風水大師”行騙……不, 行走江湖這麼多年, 多少還是有一丁點兒本事的, 但這一丁點兒本事在強大的黴運麵前, 猶如蚍蜉撼樹。
不行了, 他覺得自己得先撤。
“風水大師”跑了,解元龍氣得不行,他思來想去,最終把黴運歸結為博物館不肯把麒麟賣給他。
那為什麼在“風水大師”那裡請來“麒麟”後,一般般倒黴會變成十分倒黴呢?
原因很簡單啊,“風水大師”的麒麟做工太他媽粗糙了,一點兒不配麒麟英明神武的形象。
反正解元龍就是這麼認定了。
倒黴了幾個月,他實在抗不住,買不來麒麟,他決定去……偷!
助理接到老板的這條指令也是很無語,都想勸勸老板多做善事彆總拖欠工程款比拜什麼神都管用。但他隻是一個拿工資的員工,改變不了老板奇怪的腦回路,隻好想法子聯係了一個比較靠譜的收債公司。
這家收債公司不僅僅是收債無所不用其極,還承接很多在法律邊緣試探的業務,他開了高價,立刻就讓這家公司同意接單。
預付款打過去,助理思來想去,怎麼感覺這麼不靠譜呢?
待收債公司的負責人打電話告訴他,他們準備出發去偷麒麟,讓他等著收貨時,助理腦中的燈泡一亮,終於發現什麼地方覺得不靠譜了——
他找的是收債公司啊,偷東西,不該找盜竊團夥麼?
不對不對,不能這樣想,偷東西是不對的,他應該拒絕執行老板這個指令才對。
助理和解元龍彙報了這件事,彙報完後,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感覺要糟糕的情緒當中。
果不其然,第三天,就有警察找上門來,把他帶走調查。
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盜竊未遂,情節嚴重的,如數額較大的財物或者國家珍貴文物等為盜竊目標的,應當以盜竊罪定罪處罰。
助理聽警察解釋,山海博物館的那尊麒麟標本價值超千萬,這完全是數額巨大的財物了,他瑟瑟發抖,毫不猶豫就把老板供了出來。
解元龍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他雖然叫囂了我家誰誰誰是XXX,但奈何警察特彆鐵麵無私,哪怕你家誰誰誰是天王老子,也帶走不商量。
到警局的時候,解元龍看到了十幾個形容猥瑣哭天搶地的男人,這裡幾個喊博物館裡有鬼,那邊幾個喊博物館有妖怪,還有喊博物館有外星生物的,被一名高大強壯的警察拍桌子,說了句“彆以為說胡話就可以逃避法律的製裁”,十幾人被震懾,不敢再嚎。
解元龍看到這兒,還回不過神來,被帶到問詢室裡,見到衝著他笑的山海博物館管理員和冷著臉的館長,他突然覺得自己明白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你們是故意的!”解元龍控訴。
他莫名其妙被麒麟勾引,肯定是博物館的人對他用了什麼迷魂藥,不然如何解釋他著魔一樣想得到麒麟?
他們布了這麼一個局,其實是想把解家打壓下去,那個非要帶他去博物館的乙方,一定是解家的對手安排的。他們環環相扣,就等著他踏入陷阱裡,然後一招讓解家永不翻身。
一定是這樣的!!!
淩穆愉佩服的看著解元龍,一個小偷看到苦主居然還能說出這種反咬一口的話,這小偷的臉皮該有多厚。
丹霄懶理這個奇怪的人類,握著淩穆愉的手便要離開。
一周就一天休息時間,沒來得及膩歪就被戀人催著來報案,館長大人能對打擾他理論結合實踐的人類有好臉色才怪。
丹霄和淩穆愉還沒來得及走出警察局,得到消息的解家人和特殊小組的人便匆匆趕來。
特殊小組這次來的還是高焯爍。
得知有人居然跑到山海博物館想偷麒麟,特殊小組的人都不知該說這人膽子大還是異想天開,或者乾脆說這人腦子有毛病。
特殊小組的成員都想來瞻仰一下這個作大死的人,最終高焯爍PK掉了所有成員,得到了這個看八卦看熱鬨成分居多的任務。
解家這幾年吃相太難看,上頭早就對他們家不滿了,隻一時沒有合適的由頭調查他們家,這會兒他們自家人送上把柄,不用都對不起解元龍的腦殘了。
“館長,管理員,上午好。”高焯爍打招呼。
丹霄微微頷首,淩穆愉含笑說道:“高組長,上午好。”
高焯爍也不廢話,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上頭得知了博物館的事情,派我過來處理,請館長管理員放心,定會給博物館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我知道,謝謝領導的關心。”淩穆愉先是一臉感激激動,而後又無奈為難,“這件事對博物館倒沒有造成損失,館長和我都能揭過去,就是博物館的員工因此受到了驚嚇。”
高焯爍:“……”
淩穆愉:“尤其是麒麟,被嚇得一直在哭,哄都哄不好。”
高焯爍:“…………”
淩穆愉:“其他員工也一樣,身心受創,都有心理陰影了。”
高焯爍:“………………”
淩穆愉:“解先生這事兒做得太過分了。哪有彆人不賣東西,就上門偷的道理。偷就算了,還嚇到我們博物館的員工,不可饒恕。”
高焯爍:“我也覺得不可饒恕。解元龍和解家必須對博物館,尤其是博物館“受到驚嚇”的員工做出賠償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