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看著那馬車,麵露猶豫。
要不讓北修宴過來吧,她這爬上爬下的夠費事的,而且很不雅,再說,她接觸的病人多,萬一傳染給他怎麼辦。
不過她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想想北修宴一張八風不動的冷臉,跟掛在牆上她喊話,畫麵未免太詭異。
還是她下去吧。
沈如周從懷裡掏出麵紗戴上,伸腿跨上了牆,小心翼翼地轉身,慢慢地將身子探下去。
妙冬擔心道:“小姐,您慢點。”
沈如周的動作倒是利索,前世她總是瞞著父親偷跑出去玩,沒少翻牆。
她利落地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抬頭剛好對上馬車裡那人的目光。
北修宴不知何時,挑開了車簾子,目睹了她翻牆的過程,他微微挑起眉頭,俊美無雙的臉上隱隱約約地露出一點詫異。
麵紗下,沈如周的嘴角扯了扯,目光十分坦然。
沒見過女人爬牆嗎,北修宴這稀奇的目光。
她若無其事地走到了馬車前,先打量一番擒雨,見他氣色不錯,微笑道:“傷都好了?”
擒雨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得露出一排牙齒,“全好了,用了您的藥好得特彆快。”
沈如周點頭:“那就好。”
擒雨滿臉感激,“多虧了王妃的悉心照顧,屬下……”
還沒說完,車廂壁被人敲了兩下。
一旁的秦銘朝車廂裡瞄了一眼,麵上劃過一絲異樣。
而後,他表情一言難儘地看了擒雨一眼,對沈如周道:“王妃,請上馬車吧。”
沈如周卻搖搖頭,“我還是站在車廂外麵吧,我已經接觸過病人了,為了安全起見,攝政王跟我保持距離比較好。”
秦銘想了下也是,畢竟武成王妃在軍營裡接觸了那幾個兵士還有武成王。
他正要應聲,車廂裡卻傳來男人淡漠的嗓音:“無妨。”
秦銘愣了一下,心裡覺得不妥,但又不敢作聲,隻好閉嘴,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如周有些訝然,北修宴竟然也不避諱一下,這是相信她一定能治好嗎?
不過他身體好,她都沒被傳染,他就更不會了。
她不再推拒,檢查了一下麵巾有沒有戴好,進了車廂。
車廂裡,北修宴神色冷淡地端坐著,他沒有戴任何遮掩的東西,絕世容顏傾國傾城,就是太冷了,叫人不敢靠近。
沈如周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望著他道:“攝政王,出門還是戴上麵巾比較好。”
北修宴抬起漆黑如墨的眸子,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淡淡地“嗯”了一聲。
“之前,我處理完將軍府的事情,本來是要即刻去軍營的,但是皇上突然召我進宮,要我先去給蕭辰衍治病,這才耽誤了。”沈如周眉頭微蹙,晶亮的眸子裡含著幾分歉意。
她沒有如約去軍營,肯定要解釋一下,不過北修宴那麼神通廣大,想必已經知道情況了。
果然,北修宴平靜道:“本王知道。”
沈如周道:“我方才聽妙冬說,那幾個兵士用過藥,情況有所好轉,但是又發起熱了,這是正常的,光憑藥物肯定不行,等我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就立刻趕過去為他們做針灸,攝政王不必擔心。”
“本王信你。”北修宴俊美的臉龐似水一般平靜,絲毫看不出內心的波瀾,“患病的兵士都被隔離起來了,軍營裡現在情況已經控製住了。”
沈如周點點頭,北修宴的行動力她自然是可以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