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修宴神色淡定如初,他從懷中掏出一份奏折呈遞了上去,不急不緩的繼續道。
“譽王不會與這等小吏來往,隻是與您交好的劉員外郎,卻是京都衙門的常客。出事前他在許遠道的書房待了兩個時辰之久,便是與之合謀煽動百姓在城中暴動。”
北修宴話音剛落,譽王便急吼吼的道:“父皇,兒臣是與劉員外郎有些私交,但絕不會指使他做這樣禍國殃民之事!”
“況且劉員外郎是戶部的執事,近來京中瘟疫防治所需要的錢糧,都是他在管理。劉員外郎去找許遠道定是商議錢款之事,絕不可能是秘謀作亂啊!”
劉員外郎聽到譽王為自己辯解,也躬身上前,跪在殿前,大喊冤枉。
“皇上,臣冤枉!臣找許遠道隻是出於公事,並無其他關係!”
他轉頭對著北修宴,悲痛萬分的磕了一個頭。
“攝政王,臣先前在撥付軍營所需時是否有所怠慢?可即便有,可您也不能公報私仇,硬生生把這麼大的罪名扣在臣的身上啊!”
“瘟疫以來,臣恪儘職守,多方籌集藥物糧食,隻是事發突然,對軍營若有供應不到之處,並非刻意為之!”
“倒是攝政王,您主管瘟疫之事,如今出了這樣的亂子,便急著找人,實非君子所為!臣雖愚鈍,卻也不能擔了這莫須有的罪名!”M.XζéwéN.℃ōΜ
劉員外郎喊冤喊得涕泗橫流,悲痛欲絕的樣子仿若竇娥在世。
他短短幾句話,便把事情的矛頭又轉回了北修宴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都投向了北修宴,有探尋,有質疑。隻有龐太師,渾濁的老眼中難得有了幾分清明,他瞥了一下劉員外郎,暗罵了一聲:“蠢貨”。
若是這點兒小伎倆就能扳倒北修宴,那他就不是北修宴了。
北修宴並不急著辯解,他一抬手,兩個侍衛押了許遠道進殿。
許遠道帶著沉重的枷鎖,渾身是血,麵容蒼白,頭發淩亂。
他踉蹌著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招認,“那日是劉員外郎找到我,讓我把軍營發生瘟疫的事情散出去。”
他舔了下乾澀的唇,繼續道:“再添油加醋的說攝政王把染病的士兵關起來讓他們等死,而後煽動百姓鬨事……他說這都是譽王的意思,事成後,譽王會舉薦我升官。”
眾人見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一時間,議論紛紛。
“你胡說,本王何曾指使過?你有什麼證據?”
譽王氣惱,怒瞪著許遠道,眼神像刀子一樣恨不能活剮了他。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蕭辰衍站了出來。
“父皇,前不久兒臣收到了一封匿名的舉報信,上麵詳細記載了劉員外郎和許知府的信函來往,關於城中動亂之事寫的一應細節俱全,不容人不相信。”
蕭辰衍說著,從袖口中掏出了幾封信件,遞給了皇帝身邊的公公。
皇上接過來,一封封看過去,臉色越來越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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