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為自己開脫的話,但落在蕭辰衍的耳中,卻覺得格外刺耳,總覺得這蕭若寒是在變相的罵他。
沈如周跟蕭辰衍兩世夫妻,太了解他了,也懶得拆穿,“我今天賒銀子不假,不過誰還沒遇到個突發狀況,銀子權當是我借的,以後還你就是。”
想起臨來時,沈楚暮給銀子她還拒絕了,想著來庵堂清修也用不上,導致現在自己身無分文,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蕭辰衍冷哼一聲,眸中滿是不屑,“不用還了,本王不稀罕你那仨瓜倆棗。”
沈如周卻堅持要還,還有模有樣的寫了借據塞給了蕭辰衍,“我們既已和離,就理應劃清關係,我沈如周也絕不欠你一分一毫。”
蕭若寒夾在兩人中間,眼看著火藥味越來越濃,趕忙轉移了話題,“沈小姐,庵堂裡待著應該很是無趣,可還適應?”
沈如周轉身朝屋裡看了一眼,思索片刻後說:“庵堂裡倒是沒什麼事情,比較清閒,不過我想開一間醫館,專門給這些瞧不起病的百姓看病……”
話未說完,蕭辰衍的冷水就潑了過來,“你以為醫館那麼好開?倘若隻給瞧不起病的人看病,沒有進項,你以為醫館又能支撐幾天?!”
聞言,沈如周頓時火冒三丈,指著蕭辰衍道:“那也是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不仁不義,逼得百姓窮苦不堪,有病隻能自己受著。”
蕭辰衍被懟的無話可說,氣得俊臉通紅,最後乾脆起身拂袖離開了。
走到院門口見蕭若寒並未跟上,沉著臉,扭頭對蕭若寒沒好氣地道:“還不走?是要本王拿轎子抬你走嗎?”
京都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晨起大家都穿上了厚實的衣服。
北修宴站在廊下聽著雨聲,麵容冷峻,淡淡開口道:“蕭若寒的身世查的如何了?”
聞言,秦銘在一旁恭敬的將打探到的消息詳實回稟,“蕭若寒是個孤兒,在街頭乞討時因長相出眾被長公主收養,後來被送到江南學習各種技藝,前幾日才接回京都。”婷閱小說網
北修宴眉心微蹙,深不見底的雙眸泛起漣漪,轉頭問,“沒有更多了?”
秦銘拱手,“目前隻查到這些,屬下已派人去了江南,蕭若寒在那裡生活多年,應該會有更多的消息傳回來。”
屋簷的雨水一滴滴連成了線落下,北修宴伸手去接,清涼的雨水從他的指尖滑落,留下若有若無的冷意。
“再去打聽一下蕭若寒的喜好,她愛吃什麼、愛穿什麼。”
王爺不會是真喜歡上蕭若寒了吧!
饒是秦銘跟了北修宴多年,聽到北修宴這麼說,還是仿若一道驚雷當頭劈下,驚得半天都說不出話。
良久,秦銘才穩住心神,大膽勸諫,“長公主素來是個有野心的,這蕭若寒被她苦心培養多年,定是用來籠絡人心的,此人是長公主的一枚棋子,攝政王還是要警惕些,彆被……”
後麵“美色誘惑”四個字,秦銘努力了半天,終是沒敢說出口。
北修宴不置可否,抬眼望著遠處陰沉的天空,神色淡然,“一個女子而已,不必草木皆兵。”
武成王府裡,蕭若寒一身輕薄的羽紗衣優雅的坐在古箏前,纖細的手指輕巧熟練的撥弄著琴弦,悅耳的琴音與屋外的落雨聲完美交融,仿若天籟。
主座上的蕭辰衍聽得有些沉醉,煩躁的心緒在這一刻得到了極大的疏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身心舒暢。
蕭若寒還真是琴棋書畫樣樣出眾,長公主還真是沒白花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