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修宴神情冷肅,抬腳邁進營帳,周身帶著攝人的威壓,營帳中的人皆是大氣都不敢出。
沈如周眸光瞥過門外,劍雨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回首看向北修宴,見他的兩鬢、肩頭都沾染了不少落雪,想來是一聽到蕭若寒有難,便急匆匆的趕來,連鬥笠都顧不上穿。
果然是放在心尖上的人。
蕭辰衍收斂神色,拱手見禮,“攝政王怎麼來了北境?”
北修宴冷眸微抬,語氣淡漠的說:“府裡丟了人,一路找來的。”
說話間瞥見了被吊著的蕭若寒,滿目心疼。他大步上前,袖子一揮,飛出一把短劍,劃斷了柱子上的麻繩。
蕭若寒的身體瞬間失了平衡,整個人向前栽去,倒在了北修宴的懷裡。
她臉色慘白,虛弱的喘息著。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的道道紅痕格外刺眼。
北修宴目光如箭的射向蕭辰衍。
“武成王不知道她是我的人嗎?竟下這樣的毒手。”
蕭辰衍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拂了一下衣袖,好整以暇的回道:“攝政王待蕭若寒如何,我自是知道的。隻是這女人實在不是個安分的,竟跟您的暗衛私奔。碰巧被我抓住,就自作主張替攝政王對她小施懲戒一番。”
私奔?暗衛?北修宴聽完蕭辰衍的話,眸中淬冰,探究一般的看向蕭若寒。
蕭若寒不知該怎麼解釋,緊咬著唇,委屈巴巴的窩在北修宴的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北修宴抬手輕撫著她的背,語氣森寒的警告蕭辰衍。
“攝政王府的事情,本王自會處置,不勞旁人動手。”
話音剛落,另一邊的洪溪趕忙磕頭求饒,“王爺,都是屬下的錯,您要殺要剮屬下悉聽尊便,隻求王爺不要為難若寒……”
洪溪話沒說完,就挨了北修宴一記淩厲的眼刀,身體一哆嗦,垂下了頭,再不敢說話。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蕭辰衍的兩個親衛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進來,沈如周眼尖認出了這人是哥哥的隨侍,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那人強撐開滿是血汙的雙眼,看向蕭辰衍虛弱的說:“武成王,我們運送糧食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埋伏,沈小將軍拚死抵抗跌落了懸崖,生死不明……”
士兵用儘全身力氣說完這句話後,頭往肩側一歪,再沒了氣息。
哥哥掉落了懸崖。
沈如周如遭雷劈,眼神空洞迷茫,像是靈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蕭辰衍這才想起先前為防止北遼劫糧,派了沈楚暮去支援,護送糧隊回營。
蕭辰衍拿出地圖,仔細研究片刻後,吩咐道:“君武,召集斥候營,出去找人。”
沈如周恍惚間聽到蕭辰衍的話,眸中清亮起來,雙手按著地圖看了一下位置,嘴裡喃喃自語,“我要去找哥哥,他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沈如周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向營帳外走去,蕭辰衍見狀趕忙追了上去,很是貼心的道:“我陪你一起去。”
北修宴見沈如周驚慌失措又強作鎮定的樣子,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這時,洪溪膝行到他的腳邊,哀求一般的說道:“王爺,那我們……”
“先送若寒下去休息,等我回來再收拾你。”北修宴抽刀割斷了洪溪身上的繩索,將懷裡的蕭若寒交給他,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