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到將軍府時,沈楚暮還沒回來,她索性在正堂坐著等。
哪知這一等便是兩個多時辰。
夜半子時,喝得醉醺醺的沈楚暮才回來。
沈如周氣不打一處來,站在堂前冷著一張臉。
沈楚暮腳步不穩,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著,被堂前的台階絆倒,眼看就要摔倒之際,沈如周忙上前扶住他,嗔怪道:“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沈楚暮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全壓到了沈如周身上,他側著頭看過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小聲點,父親聽到了要罵人的。”沈如周也不想沈楚暮挨罰,隻得扶了他回房。
到了房間,沈如周將沈楚暮放到床上,開始問話,“你乾什麼去了?”
“我跟長清公主去郊外騎馬了,她獵了一隻兔子烤的焦香,我覺得光吃肉沒意思就讓人買了酒來,我們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沈楚暮歪在枕頭上,好似夢語一般的說道。
沈如周聽完隻覺得頭皮發麻,哥哥竟然跟公主去喝酒了?
“沈楚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沈如周抓住他的衣領,想搖醒他,哪知對方長臂一伸,攬在沈如周脖子上,“公主,夠爽快,明天,我們還去喝酒啊。”
這是醉的連人都認不清了?沈如周一臉嫌惡的推開他,準備起身離開,哪知沈楚暮又一把拽住了她,打了一個酒嗝後,開口道:“公主,你這個兄弟我認了,以後在京都我罩著你。”
沈如周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自己的傻哥哥呀,這是把公主處成兄弟了。
沈如周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哥哥安置好,替他蓋好被子,這才出了房門。
院子裡,沈牧負手而立,身影顯得很是落寞,見沈如周出來,皺著眉頭道:“楚暮睡下了?”
“是。”沈如周低頭應道,眼風偷偷打量父親。
沈牧嘴唇動了動,猶豫再三,最後什麼也沒說。
沈如周看父親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經猜出了永安帝的用意,硬著頭皮問:“父親,若是皇上真的有意讓哥哥娶公主,我們怎麼辦?”
沈牧抬首看著天空的一輪圓月,不疾不徐的道:“能怎麼辦,自然是跪地領旨,叩謝皇恩。”
“那如蘭姐怎麼辦?”沈如周眼眶發酸,急不可耐的說,“她喜歡了哥哥那麼多年,祖母也是有意成全的。”ωωω.ΧしεωēN.CoM
沈牧回頭,目光灼灼的看向沈如周,正色道:“你知道兩國打仗要死多少人嗎?如果聯姻可以避免戰事,彆說讓楚暮娶公主,就是讓楚暮去死,我們沈家也認。”
話音剛落,旁邊的走廊上傳來一身驚呼。
沈如周循聲望去,隻見沈如蘭捂著嘴,滿臉的淚痕。
清冷的夜色下,沈如蘭的身子單薄的像是一株柔弱的花草,風一吹便會倒。
沈如蘭強壓下心頭的痛楚,走到沈牧跟前,提起衣裙跪下,“義父,如蘭都明白,不會強求的。”
沈如周心疼的扶起她,握著她的手,無聲的安慰。
這幾日,滿京城都在猜測長清公主究竟會嫁給誰,就連醫館也總能聽到各種聲音。
有說太子的,有說沈楚暮的,甚至還有說安逸堂的。
沈如周聽後都是莞爾一笑,不置可否。
醫館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紅火,沈如周坐在醫案前片刻不得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