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更聲已響了三遍,長樂宮卻依舊燈火通明,陸淮寧伏在書案上一手支著頭,一手翻著卷宗。
自來科舉都是禮部主管,試題也一直都是他們負責保管,如果開考前泄題,那必是禮部的官員所為,而這官員的級彆必定是低不了。
而能找到門路花重金去買考題的也是非富即貴。
其實案子不難查,難得是查出來後怎麼辦?M.XζéwéN.℃ōΜ
陸淮寧劍眉緊蹙,歎了口氣。他才剛剛回朝,雖說有師父留下的人為他所用,但朝廷大多數的官員他還是陌生的,本打算慢慢經營人脈,培養自己的勢力,結果還沒開始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如果此次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後朝中便再無他的立足之地了。到時蕭辰衍想收拾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不知不覺,天已大亮,陸淮寧卻是仍未理出頭緒。整個人癱在桌案上,一雙眼睛已經沒了焦距。
不多會兒,洪溪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見沒外人,也懶得行禮,往軟榻上一躺,抱著矮桌上的一盤葡萄吃了起來。
陸淮寧一臉幽怨的瞥了他一眼,不滿的道:“我都快愁死了,你倒是吃的下。”
“中舉的人不都抓起來了嗎?審一審,誰有問題砍誰腦袋就是了,有什麼好愁的。”在洪溪看來這件事其實很簡單,對錯有界,黑白分明。
聞言,陸淮寧一記大大的白眼飛了過去,“中舉的裡麵有一大半都是官宦子弟,多半都參與了買題,要是把他們都處置了,那這大半個朝廷的人我也得罪光了。”
洪溪依舊心大的往嘴裡塞了一把葡萄,含糊不清的說,“得罪了又怎樣,他們做錯了事就該受罰。”
陸淮寧瞬間無語,洪溪根本就不懂朝堂上的事請,跟他說這些無異於對牛彈琴。
洪溪覺察出了陸淮寧鄙夷的眼神,丟了一顆葡萄砸到他的腦袋上,挑眉道:“我是侍衛,是來保護你安全的,出謀劃策的事,不歸我管。”
“也沒敢指望你。”陸淮寧冷哼一聲,雙手撐著桌案站起了身。
忙了一夜,他頭腦昏昏漲漲的,想去院子裡走走。
剛邁步,就看到蕭若寒提了食盒過來。
“蕭姐姐,你來了。”陸淮寧露出喜色,自從搬到宮裡,他已經有日子沒見到蕭若寒了。
蕭若寒對他微笑頷首,聲音清甜的問,“洪溪呢?”
怎麼一來就找洪溪,見色忘友。陸淮寧忍不住腹誹。
殿裡,洪溪聽到了心上人的聲音,一個健步就飛了出來,攬著佳人的腰請她屋裡坐,“快進來,外頭風大。”
陸淮寧在一旁看著兩人打情罵俏,隻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又麻又癢。
他忍不住打斷道:“蕭姐姐,你來可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