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君墨逸就聽沈秋玥說過,沈家大伯是水利局小科員,大伯母是大學教授,這兩人是妥妥從正派和學術派,也因此除了官和學,剩下的他們都看不起,尤其從商的。
畢竟官商官商,商還得看官臉色;而權錢權錢,權也壓在錢之上的。
被問這種問題是遲早的事,君墨逸從容的回答:“我經商。”
“啊,做生意的啊——”馮燕豔忙一臉尷尬的擺手,“這麼巧,你們一家子都經商哈?”
“啊——小夥子剛一進門我尋思當兵的呢,沒想到也是個做生意的。嗨,這不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挺好挺好。”大伯沈正光說著,看似在解圍,實際卻讓一桌子的人更尷尬了。
君墨逸淡笑不語,似乎根本不把他們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
沈秋玥氣不過的想要反駁,卻被沈正和犀利的瞪了一眼,顯然,他不希望女兒在這個場合過分出挑刺頭。
他主動說道:“嗨,人各有誌,現在的小孩就喜歡搞錢,誰又能奈何得了呢?兩個孩子在事業上能相互幫襯,我看也挺好。那,既然承禮一時半刻還來不了,咱們就先給爸爸祝壽?”
話音落下,一桌人都跟著附和,沈正光心有不滿,似是覺得二弟今天翅膀忽然長硬了,敢搶他的風頭了。
蛋糕被端上桌,沈元作為沈家的大家長自然是要說上兩句的,他先是感謝晚輩們的捧場,又特意歡迎了孫女婿的到來,很官方的發言,隨後便是大家將杯中白酒一飲而儘。
沈家的女人們喝飲料的喝飲料,喝茶的喝茶,沈秋玥見君墨逸抬手就是一小盅白酒下肚,不由咂舌。
“瞧瞧,我這侄女婿倒是能喝哈!”張正忙又給他滿上一杯。
“小姑父客氣了,酒應該我倒才是。”君墨逸接過盛白酒的分酒器,依次將長輩酒盅盛滿。
從頭到尾就沒什麼存在感也沒被當成長輩過的沈正桓忽然說:“二哥,我最近要搞一個畫展,就在北三環的藝術區,得空的話,你和家裡人去給我捧捧場?”
沈秋玥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君墨逸也聽她說起過,三叔沈正桓是個搞藝術的,自詡懷才不遇,總搞些個人畫展,然而每次都需要二哥買單。
之所以隻邀請二哥一家,也是因為除了二哥,沒人買得起他那些虛張聲勢的天價畫作。
而這位三叔得了便宜卻賣乖,嘴上邀請,心裡卻全然不把二哥的資助放在眼裡,甚至還搞出一副他清高,他不需要有錢人救濟的模樣,簡直是又當又立的典範。
“成啊,我回頭帶著承川和玥玥去看看,阿逸要是有空的話,咱們也一塊去。”沈正和隨口應道。
沈正桓掃了君墨逸一眼,眼中滿是鄙夷:“侄女婿就算了,我擔心他不會評鑒,畢竟這年頭懂藝術的有錢人不多。”
沈秋玥涼涼一笑:“三叔,這你就有有所不知了,阿逸家玄關掛的可是古斯塔夫—庫爾貝的《thewave》,他對藝術創作還是略通一二的。”
“怎麼可能,那幅畫不是被收藏在奧斯卡·萊因哈特基金會?”
沈秋玥一臉高深莫測“你懂的”的表情。
君墨逸隨意的說:“隻是覺得很符合我當時的心境而已,索性放在家裡藉以自省,算不上懂藝術,隻是有點個人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