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期期艾艾偷瞥皇帝,等著他安慰她,說上一句‘你瘦了更好看,是朕讓你憔悴了’之類的,然而他卻隻是直直望著她,似乎在觀察什麼,未幾,忽然皺了眉。
她聽見他問:“方才在屋裡的是你?”
慶嬪被這句話問懵了,一時之間未曾反應過來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在她來之前這屋裡還有彆人?
不能吧,這宮裡誰有這麼大膽子敢在這時候到這裡來攪合太後的好事,驚擾聖駕?
於是下意識回答:“自然隻有妾,皇爺,您怎麼了?”
皇帝望著她身上那件,幾乎與方才鏡中地上一模一樣的鵲橋補子,眸光沉沉,未幾,終於收回視線。
“沒什麼。”
慶嬪笑起來,坐到他對麵炕上,拿起皇帝方才擺弄的那方骰子一扔,“皇爺一個人玩兒多無趣,妾來陪您。”
皇帝看著那骰子‘咕嚕嚕’落在漆盤中,不置可否。
慶嬪小心覷看他的臉色,見狀,鬆了口氣。
皇爺從不喜歡同她們玩兒這些小玩意兒,她方才那副舉動,他竟然沒有不悅,說明他今日對自己還算滿意。
心中愈發歡喜。
她今日本就是為了皇帝這個人過來的,因此骰子隻玩兒了一會兒便扔到一邊。
伸出纖纖素手將果盤往皇帝跟前推,目光如水,“這香瓜放久了。皇爺可還要吃?”
皇帝說:“太後叫你來,就是為了這個?”
“自然不是。”慶嬪笑盈盈起身,坐到皇帝雙腿上,兩隻藕臂摟上他脖頸,在他耳邊吹氣:“香瓜放久了,皇爺不吃,那妾呢,皇爺要不要嘗一下?”
皇帝垂眼看她,神色淡淡。
-
幾丈遠的衣櫃內,荷回蜷縮著身子,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要發出聲響。
本以為外頭那位娘娘進來後,皇帝會將她帶到西邊碧紗櫥裡去,她好趁著明間沒人出去,誰知皇帝卻忽然改了方向,往右邊梢間裡來。
她隻好靜觀其變,想著等他們什麼時候說完話走了,自己就可以出去了。
哪知,卻聽到兩人那樣的私密話。
原來皇帝在這屋裡,是等外頭那位娘娘過來侍寢的!
荷回並不知嬪妃侍寢具體要做什麼,隻是聽著外頭的動靜,莫名有些羞恥,一顆心怦怦亂跳。
本以為自己往常討好寧王時的聲音已經足夠嬌媚,卻不想這位娘娘比她更勝百倍。
人怎麼能發出那樣的聲音?
嗓子裡跟被塞了蜜似的,聽得她都開始心癢癢。
那娘娘又說了句什麼,半晌,才聽見皇帝唔了聲。
荷回好奇地透過縫隙望過去,櫃子裡有些暗,她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外頭的情形。
隻見皇帝正倚靠在炕上,沒什麼表情,身上的龍袍完好無損。
而那位娘娘正坐在他對麵,一點點解開自己身上那件幾乎同她的一模一樣的鵲橋補子。
女人纖細雪白的軀體很快暴露在日光下,腰肢擺動,慢慢躺了下去。
她開始衝皇帝招手:“親達達......”
皇帝卻隻是坐在那裡,靜靜望著她赤/裸的身體。
荷回看愣了,忘記了反應。
皇帝在想什麼?
這個問題,慶嬪也想知道,皇帝久久不曾動作,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皇爺......”
她雙眼開始發紅。
皇帝叫她把手放在自己胸/脯上。
慶嬪一愣,雖然羞恥,可還是照做。
皇帝望著她,抿了唇。
不是。
不是她。
他垂下眼,抓過慶嬪褪下的衣裳扔到她身上,蓋住她的身體。
“出去。”
慶嬪一愣,“皇爺?”
皇帝淡淡道:“朕不想重複第二遍。”
慶嬪真要哭了,抽抽噎噎穿好了衣裳,捂著臉跑了出去。
荷回張開嘴,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皇帝忽然就變了臉色。
為那位娘娘悲傷片刻之後,荷回歎了口氣。
雖然這樣想不好,但幸好皇帝停止了這場情/事。否則她不知等到何時才能出去,若是姚朱找來就不好了。
正鬆口氣間,忽然從縫隙裡瞧見一雙白底黃麵,上頭繡著金龍的靴子停在衣櫃前,荷回猝然頓住。
緩緩抬頭,將視線往上,終於看清了外頭那張臉。
她看見皇帝張開了口,聲音冷淡,像含了塊冰。
“看夠了嗎。”
“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