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我這幾日就在想,你說顧義當初是不是知道我們會來,才找了這麼一個好地方。”
宋宛月絞頭發的手沒有絲毫停頓,仿佛已經不在意有人提起顧義了,“他看著傻,實際精著呢,估計還真是想到了我們會來。”
老先生一直想幫宋宛月打開心結,如今正是好時候,他也沒打住話頭,繼續道,“你說的不錯,那時候我就經常覺得那孩子聰明的很,現在看來,我的直覺是對的,他確實聰明。隻可惜怎麼也是個孩子,如果他再大個一兩歲,一定能避開那場禍事。”
說完,見宋宛月沒有說話,以為她還是沉浸在悲痛裡,又緩聲開口,“月兒,逝者已逝,你就是天天沉浸在悲痛裡,顧義也活不過來了,你不如放下。你年紀還小,以後還有大好的日子。”
“放下是放不下的,我攢著勁呢,就等他死而複生的那天,找他算賬。”
宋宛月半真半假。
老先生卻聽的心驚,阻止她擦頭發到動作,把她拉到身前,看著她的眼睛,“月兒,你告訴外曾祖父,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宋宛月本意是先給他打預防針,免得有一天顧義真活著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嚇到。卻沒想到,老先生愈分地擔心於她。
宋宛月笑道,“您想哪兒去了,我跟您開玩笑的。”
老先生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睛,見她不似撒謊,嚇得直往下墜的心升回來一些,他抬手捂住自己胸口,“月兒,人死不能複活,以後你切莫再開這樣的玩笑了,外曾祖父承受不住。”
宋宛月眼眶有些微熱,鄭重的點頭,“我記住了,以後再也不說這樣的話讓您擔心了。”
接連好幾日,雨一直沒停,反而越下越大。
眾人出不去,都窩在屋子裡。
宋宛月自製了一副葉子牌,許氏和顧雯還有大丫和黃玉幾人在那邊院子裡打牌,二丫在一邊看著,時不時的給大丫指畫,下哪一張。
宋林和孔慶還有孟承,宋宛月在老先生這邊。
宋宛月抱著小寶,站在門口廊下讓他伸出手去接雨水,小寶高興的咯咯直笑。
孔慶看著外麵的雨勢憂心忡忡,“今年的雨太不尋常了。”
還這沒到五月,就下這麼大的雨,要是到了六月,還不知道怎樣。
“河水的水位漲了三寸多。”
宋宛月抱著小寶出去接雨水動作頓了一下,她回頭看向孔慶,“漲了這麼多?”
孔慶點頭。
“上遊沒有水渠排水嗎?”
“有吧?”
孔慶不確定,“去年一個雨季下來才漲了三寸,我沒太注意。”
宋宛月抱著小寶回來坐下,“姐夫你派人多看著些,如果水位漲的很快,我們便離開這裡。”
“這倒用不著,就算再下十天半個月河裡也滿不了。”
“你這是以常理來推斷的,你彆忘了,我們在山腳下,地勢較低,如果上遊有水渠排水還好,如果沒有,到時候所有的水都會湧到下遊來,水位漲的會比我們預想的快。”
“不、不會吧?”
“月兒說的沒錯,確實是如此……”
老先生捋著胡須,“你時刻派人去盯著,如果水位真漲起來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