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後衙,京兆府尹右眼直跳,跳的他坐不住,索性起來在屋內來回走動。
“老爺……”
聽到衙役這幾乎破音的聲音,京兆府尹心裡一緊,也顧不上嗬斥了,大步走到門口,“出了何事?”
衙役臉色慘白,“人、人抓到了。”
京兆府尹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畫像上的人,張、張捕頭將他帶回來了。”
京兆府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罵人,不是早就吩咐了人抓到之後就送去隔離的地方,怎麼帶到京兆府裡來了。
衙役吞了一大口口水,“他、他說……”
“說什麼?”
“他說柳膺手裡有好多和他一樣得了天花的人,分批放出來,讓全城百姓都染上。”
京兆府尹腦中嗡的一聲。
“人呢?”
“在、在前麵。”
京兆府快步往前麵走,走到半路腳下一個踉蹌,若不是衙役眼疾手快的扶住,就要跌個嘴啃泥了。
可他什麼都顧不上了,若真如抓來的人所說,京中就要大亂了。
得了天花之人被放在前衙院中,一眾衙役都躲得遠遠的,隻有張捕頭在他身邊。
京兆府尹快步走到三步遠處停下,看著地上坐著之人,“你說的可是實話。”
這人虛弱的點頭,“前、前幾日他、他已經放出一批了,本、本來有我在內,可、可是我、我不願做這喪儘天良的事,出來後就躲了起來,本想找個地方等死的,誰知被他的人找到了。”
前幾日就放出來了一批!
京兆府尹眼前一陣發黑。
前兩日流言四起,他最開始心裡還很害怕,可一連三日都沒有找到得了天花之人,他心裡又存了僥幸,說不定宋隱是看錯了,說不定是有人故意的散發流言呢。
結果,一切都是真的!
他咬牙切齒,“張捕頭,去將柳膺抓來!”
張捕頭應是,帶著人去了柳宅。
宅院裡空空的,彆說人了,連一隻活物都沒有。
張捕頭打馬疾馳回了京兆府,稟報給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閉了閉眼。
完了,他這官位做到頭了!
“讓畫師把柳膺畫出來了,貼出去懸賞,凡有提供柳膺線索者,賞銀萬兩!”
“是。”
張捕頭領命而去。
京兆府尹在原地打轉,他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對,去稟報皇上。
這麼大的事,他擔不起。
該死的柳膺,抓到人,他非得將他千刀萬剮!
京兆府尹正了正官袍,視死如歸的去了宮中。
進了禦書房,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皇上,臣該死!“
皇上放下筆,端起茶盞,打開茶蓋一邊撥弄著茶葉一邊漫不經心的的問,“沒抓到畫像上的人?”
“不、不是……”
京兆府尹嗓子發緊,“那人抓到了!他、他說,他是從原禦林軍統領柳膺手裡逃出來的,柳膺手裡還有好多得了天花的人,時不時的放出一批,目的是讓京城的百姓都傳染上。”
啪!
皇上手裡的茶盞落在地上,茶水四濺。
他顧不上這些,怒而起身,“好個柳膺,他竟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