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有人質疑,林迦入職主神後,那提出來的“第四天災”計劃的靠譜性,會有這麼一個認知:
耗費資源給輪回者建模,繼而投放輪回世界,與純粹的拉人,不記損耗地投放世界,究竟哪個效率更高點?
兩相對比之下,前者消耗更大,這是肯定的。
但,關於效率問題——
那無疑是後者。
首先,最需要明確的一個問題是,林迦背後的主神,其培養輪回者的根本目的,說到底還是為了他自己服務。
並非是出於培養強者的想法。
真就是很單純的,想要擴充己身底蘊。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以前是啥心態,自然不必多說,現在也沒必要強調……輪回空間早就“破產”了。
這點就很殘念了。
彆看麵對聊天群的時候,主神還挺強勢來著,類似正常投放輪回者之類的機製,也都還在正常運轉。
但,實際上,主神也就剩下這點底子了。
類似主神、聊天群這般高位存在,能充當做他們手上資源的,唯有“世界”,無論投放、亦或招募輪回者,都需要世界,輪回空間的運轉,其根本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世界。
然而,層次不同,看法也多少有點差距。
要做到怎樣的程度,算是掌握一個世界?
破壞掉所謂的“劇情”?殺掉最關鍵的“男女主角”、“命運之子”?這些都有用,但不是關鍵。
想要乾涉、介入、入侵、掌握一個相對完全陌生的世界,從無到有是最麻煩的,這就需要輪回者的降臨。
輪回者,即為主神的觸須,是另類意義的延伸。
輪回者隻要還存在一個呼吸,那就是有意義的,其所作所為,全都能看做,是在幫助主神勘探世界。
因此,無論是在主神,還是在林迦看來,會作死、能作死、敢於作死、勇於作死的輪回者,那才是真正的好員工。
他們的犧牲,都是有價值的。
類似“第四天災”計劃中,輪回者的建模死於輪回世界,這更意味著輪回空間的力量滲入進去。
所謂不啻微芒,造炬成陽。
當足夠的數量引發質變的時候,那就是主神能真正介入輪回世界的契機——正常來說,是這樣的。
問題在於,在林迦身上,他最常見的特點,就是能把一件不常見的事情,扭曲成理所應當的樣子。
就比如賽博忍界……毋庸置疑,主神能夠直接降臨,進入輪回世界,就是他的手筆。
林迦是主神半身,當他跨越維度降臨,將己身作為錨點成功釘在賽博忍界之時,該有的程序、該走的流程,那是一點也沒少,自然地,他也算是主神觀測的一環。
若隻是如此,那也還好。
如果隻是正常的完成一次輪回任務,那林迦與普通輪回者的到來,其實不會存在本質區彆。…。。
關鍵,在於那“逆行運河”的數千年時光。
於時光長河逆流而上,讓己身存在橫渡一段曆史,這絕非等閒之事。
需知,歲月銘刻了一切,世界承載著歲月,充當著見證者,當所有的因與果歸位,林迦也需麵臨最大清算。
但,主神抗下了一切,隻因林迦的所作所為,終是幫他突破了維度與世界的雙重封鎖,使其能夠降臨賽博火影。
這,也即林迦所握在手上的,最大的那張底牌!
“這可比八祖符靠譜多了!”
祖符雖好,妙用無窮,但又怎比得上主神?
或許主神落魄了,實力勢力大不如前,但其本身所具備的性質,那高人一籌的位格,卻足以懾退絕大部分人。
便如同,此時此刻。
“Tekeli-li!?Tekeli-li!”
‘該死,你是真的該死啊!你對得起這生你養你的世界嗎?你知道主神降臨之後,它會遭遇什麼嗎?’
嗯,不管主神降臨之後,世界會怎樣?
但至少,現在林迦就已經得到最直接的好處了。
比如,他現在聽克蘇古爾的話,都能直接過濾掉“Tekeli-li!?Tekeli-li!”的嘶鳴聲。
‘你連你自己都不放過嗎?你甘心讓自己的存在不再圓滿,隨時光分裂成無數部分,出現無數個你嗎?’
林迦沒有回應,但眉心那隻白眼,卻灑落下如同滿月般皎潔純粹的光,無聲蕩漾著漣漪。
某種特殊的波動回蕩,像是一段加密的資訊。
也不難解開,輝夜那清冷淡然的聲音,如潺潺流水般流淌,就是讓克蘇古爾心涼得多。
‘我的事情,就不必閣下多慮了。’
‘我對這方世界,本就沒有眷戀可言,現在更是打算離開這裡,追隨他而去,所以……你說的這些都不成立。’
不同層次的人,對世界的利用效率也不一樣。
正常而言,被主神完全掌握的世界,往往也會遭到最極致的剝削——借助主神那崇高的本質,世界在遭到完全觀測、被其力量所滲透後,會顯露最純粹的麵貌。
譬如時光長河,每一滴時光的河水,都會溯追其源,近乎獨立般存在,每一點“宙光”的碎片,在主神眼裡,都是可以投放的輪回世界。
不同於林迦所經曆的這般,前麵輪回者整活、掀桌子,造成蝴蝶效應,波及到後來者,不同“宙光碎片”的聯係,將會被打斷,以某種特殊的獨立性切分出去。
反饋到整個世界層麵,就是主神能用這麼一個世界,養活無數的輪回者,能展開無數次的輪回降臨。
但對於世界內部的生靈而言,這就很不友好了。
“宙光碎片”的強製演化,很像一種強製降維,是更進一步地在打落位格,如果大筒木輝夜沒選擇跟著林迦一起離開,那麼,接下來,將會有無數個我,會隨著時間線波動而分裂,自然而然地遍及無數“宙光碎片”。…。。
儘管,這算是世界層麵的大手筆,由於這並非眼下世界的“本土規則係打擊”,因此,哪怕是能夠無視相位覆蓋的克蘇古爾,也沒辦法免疫,有跌落塵埃的風險。
於克蘇古爾而言,大筒木輝夜這叫“玉石俱焚”。
‘這該死的泥腿子竟然連這種事情都敢做!’
“你在這裡叫的很歡啊,怎麼,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林迦不悅地掃了一眼過去,那恢宏至極、強勢破開世界壁壘的身影,也像是垂落一道眸光,與其保持一致。
霎時間,克蘇古爾僵住了,宛若凝固在琥珀之中的蚊蠅,生死定格於那最後一瞬間。
於主神而言,縱然是“超脫”的克蘇魯,那又如何?
克蘇古爾並非舊日支配者,亦非外神,不過一介最低等的奴仆種族罷了,完全不值得高看。
因此,僅此一道眸光而已,便足以判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