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這家天師門派最後的獨苗苗,但道法一竅不通,隻有一把桃木劍使得虎虎生風,驅邪捉鬼全靠自殘,因此本來都沒打算走上這條特殊的道路,一路念書到大學畢業,都想著做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因此,本來就廢的法術更加廢了。
結果,沒想到回到槐南市就被鬼給拖下水了。
好不容易在大雨天氣借把傘回去,傘裡麵也寄宿了一個隨時準備啃他兩口的鬼。
他當年怎麼就沒發現他老家居然有這麼多的鬼?!
蘇灼的內心是崩潰的,他算是知道了,在這種到處都能撞鬼的情況下,自己再想著安寧生活是不存在的了,因此,在代表著特異事件處理部門的褚琉伸出人力資源的招聘之手時,他毫不猶豫的握了上去。
蘇灼的搭檔叫尤爾秋,是同樣剛來特異部門的新人,是個很可愛的妹紙,聽說是至陰之體,特彆招鬼那種。
大早上的,部門裡沒幾個人,蘇灼推門進去,尤爾秋正坐在沙發上一臉認真的戳著一個氣鼓鼓的小女孩的臉頰。
就像在逗一隻生氣的河豚。
這個萌萌噠的小蘿莉,一見到蘇灼立刻尖叫一聲,化身成隻有巴掌大的模樣,巴巴的拽著尤爾秋的衣服,也顧不上尤爾秋對她的不敬了,直往尤爾秋身後躲,彆提多可愛了。
“你怎麼怎麼、又來了!!”
驚恐的傘玲瓏在蘇灼走過來時直接化作一陣青煙鑽進了尤爾秋的口袋裡,出於弱小動物見到野獸的本能,瑟瑟發抖祈求那個凶獸彆弄死她。
離他遠點啊!會死鬼的!
傘玲瓏正要提醒自己新收的仆人,隨著蘇灼的走近,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堪稱霸道至極的覆蓋過來,嚇得傘玲瓏立刻溜回了口袋裡縮著。
蘇灼有點好笑,戳了戳口袋,“你這麼怕我做什麼,我昨天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嚇我我也不會對你動手。”
傘玲瓏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
“你彆逗她了,她看見你就怕,任務褚琉已經給我了,他去補覺了,我們走吧。”尤爾秋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開他的車。”
口袋裡傳來了一聲細細的聲音,兩人都沒聽清。
片刻後,一縷青煙從尤爾秋口袋裡飛了出來,逃也似的飛走了。
“你有駕照嗎?”尤爾秋看起來還很年輕,像個大學生,蘇灼猜她應該沒有。
不過他這搭檔也挺有趣,雖然是至陰之體,但除了相貌,看不出什麼女孩子嬌柔的味道。
那氣質,簡直像鋼鐵俠。
“沒有,放心,我學過一點,不會死人的。”
“上過駕校?”
“不是,是我夏威夷的老爸教我的。”
蘇灼:“……你這麼一說我瞬間感覺這個任務太危險了。”
開玩笑歸開玩笑,尤爾秋的車技是真的穩。
在途中,尤爾秋大致給他講了這次委托的任務。
兩個新人,部門的老人裡戰鬥力隻有那麼多,幾乎都沒有空來帶新人,褚琉合計了一下這兩新人的特殊體質,得,乾脆彆找老人帶了,這一個比一個稀奇,老人也帶不來,乾脆讓兩一起出任務算了。
因此,第一個任務,就這麼給了蘇灼和尤爾秋。
作為新手任務,聽上去很簡單。
委托人覺得自己的兒子中邪了,想請大師來驅邪。
委托人叫張茜,是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婦女,她在小區外等著蘇灼和尤爾秋,接兩人回家,一路上絮絮叨叨說了不少關於她兒子的事情,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茂茂以前好乖的,現在不去讀書也不讓人進他房間,每到半夜他房間裡總是傳來奇怪的動靜,就像是他在和誰打架一樣,”張茜抽噎道:“才半個月就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綁都綁不住,看醫生也沒用,你一定要治好他啊。”
“嗯,放心吧。”尤爾秋應道,“你先生在家嗎?”
“他去上班了,”張茜有些緊張道,“其實他不太信這個,我是瞞著他找你來的,要是碰上他回來了,還得麻煩你躲躲。”
“到了。”尤爾秋說。
她眼神瞟過蘇灼,蘇灼給她回了個眼神,把玩著手中巴掌長的銅劍。
——他的桃木劍還沒錢去定製,從部門裡先順了這把法器用著先。
蘇灼背了個包,包裡麵是朱砂黃紙,還有一本畫符速成大法。
——也是從特異部門裡順的。
這座樓,怨氣好重啊。
不對。
應該說從那戶人家裡散發出來的怨氣,飄飄灑灑的覆蓋了一整幢居民樓,使得這幢樓隔得遠遠的看起來,上麵糊了一層黑色的怨氣,像一個巨大的黑森林蛋糕。
糟糕,有點想吃。
張茜站在樓下回身,一張臉半昏暗的陷進了黑色的怨氣裡,影影綽綽看不分明,隻能看見她嘴角格外深刻的笑弧。
那種陰森的感覺在她身上轉瞬即逝,她疑惑的問道:“這位大師……怎麼不進來?”
“我看看這樓的風水。”蘇灼說道。“你們這裡最近應該經常發生一些鄰居不和睦的事情吧,比以前頻繁很多,連打架見血都有的那種。”
張茜將信將疑道:“好像是有吧……我平時都在上班,樓裡的鄰居都不太認識,這種事也聽說的少,咱們先上去吧,不然等下我老公回來看到就不好了。”
大樓沒有電梯,蘇灼和尤爾秋跟著張茜爬樓,張茜在前麵帶路,從下往上偶爾看見的側臉上還殘留著淚水,眼角微紅,眼角和嘴角都是細細的皺紋,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
家庭不得意,沒有自我保養意識,眉梢眼角都透著苦相,蘇灼轉開了視線。
在樓梯間,蘇灼發現裡麵的怨氣比大樓外側少多了,幾乎沒有什麼怨氣,看樣子飄散的怨氣都聚集到外麵去了。
尤爾秋壓低聲音問蘇灼:“你剛剛發現什麼了?”
“你能看得見怨氣嗎?”
尤爾秋搖了搖頭,“我隻能看見鬼。”
“這座大樓外怨氣很多,到了這種程度已經會影響到人的情緒了,衝動易怒,易見血,但她卻說沒怎麼聽說過這種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