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燁換上寬鬆的居家睡衣,把靠枕墊在腰後,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
“我要吃雪糕!”頭向後揚起,何燁對著二樓的方向大喊。
不一會兒,隻聽見噔噔噔地腳步聲傳來,夏北鬥停在沙發前,不滿地盯著她。
“我要巧克力味的。”
何燁偷偷觀察著夏北鬥,看他嘴角抽搐,滿臉寫著“彆太過分”。
片刻後,他還是閉上了嘴什麼也沒說,乖乖跑去廚房冰箱翻找著,時不時傳來幾聲歎息。
沒有辦法,這是夏父和夏母賜予她的新權利——在腿傷沒有治好,夏北鬥沒有回校之前,何燁可以隨便使喚夏北鬥幫她跑腿,哪怕讓夏北鬥端著碗給她喂飯,他也必須聽從。
接過巧克力味的雪糕後,何燁又下達了新命令。
“去我的臥室把語文課本拿來。”
“你還帶了課本回家?”夏北鬥頓時瞳孔放大。
“高中生放假拿幾本課本在家學習,這是很正常的吧?”何燁不以為然道,“難道北鬥你不是這樣?”
“不,雖然我也會帶幾本回家裝裝樣子,但是從被樓梯上推下後你就被送進醫院了,哪裡有空帶課本?”
“當然是我專門請老師幫我把課本打包成快遞發回家的。”何燁伸出粉舌輕舔著雪糕,“本來我還想貨到付運費呢,結果老師主動把運費承包了。”
“......看來你和你們老師相處的還不錯。”
夏北鬥的內心不由得升起一絲敬佩,他最討厭自己高中時期的老師了,平常根本不敢和老師對視,在路上遠遠看見老師來了就會立刻轉身走向另一條路,哪裡敢想象出主動請老師幫忙收拾書本的畫麵呢?
一想到這裡,夏北鬥突然發覺了一個更可怕的現實,那就是何燁竟然允許自己進入她的房間。
最開始來到他們家的何燁對一切都怯生生的,但夏父和夏母以及夏北鬥都給予了她極大的尊重與自由,小丫頭也漸漸放下了警惕心。
從一開始睡前都要禮貌的跟夏北鬥互道“晚安”,到後來一言不發。直到初中畢業起,何燁在自己的房間門上貼上了“未經允許,請勿靠近”的警告。
不過要說他完全對何燁的臥室沒有興趣也是假的,誰讓她總是跟護著寶貝似的不許他靠近,他還從來沒進去過任何一個女生的臥室呢。
這下他終於有個正大光明的理由進去了,想讓他拿了書就走?不可能,是時候收取報酬了!
一想到這,夏北鬥忍不住挺直腰板,連上個樓梯都儘顯自信。
看著少女閨房門上的“未經允許,請勿靠近”,夏北鬥暗自一笑。
不好意思,從現在起這道封印對我已經沒用了。
轉動門把手,輕輕打開房門,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屬於少女獨特的氣息撲麵而來——
才怪。
回歸現實吧,何燁離開家有很長一陣子了,這段時間她的房間一直保持著無人狀態,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氣味呢?…。。
真要有的話,那也頂多是灰塵味罷了,然而何燁平常很愛乾淨,房間打掃得井井有條一塵不落,連粉塵味都沒有。
收起略帶失望的情緒,夏北鬥掃了一眼室內情況。
對比夏北鬥的房間來說,何燁的臥室裝修未免有些太過簡約單調了,她的房間沒有一個植物盆栽,也沒有任何照片相框,整個牆壁光禿禿的,學生們最喜歡掛的海報在這個房間裡也是絕不存在的。
唯一能可圈可點的設計,就是嵌在床頭的書櫃。
在何燁的床頭,一個中型書架被嵌在牆壁裡,上麵擺滿著大大小小的課外書籍,隻要看見這樣的裝扮就可以想象出這麼一副畫麵:
夜深人靜時,梳洗完畢的少女裹著單薄的睡衣,懶散得靠在床頭。正打算入睡,她張開眼看見床頭的書架,心血來潮抽出一本書慢慢翻看著,直到深夜,少女打著哈欠把書放在枕頭下,沉沉睡去......
真是一副和諧又優雅的畫麵,但對於夏北鬥來說,這副景象隻能說又詭異又不現實。
怎麼會有人愛學習到連床頭的牆麵上都要嵌入書架呢?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唯有晚上睡覺的時光是最休閒,最美妙的。
匆匆掃過一眼,目光最終定格在窗邊的書桌上。
書桌正中間摞著一個高高的長方體,外表被褐色宣紙包住。
夏北鬥抱著它顛了顛,這手感,這重量,毫無疑問,這就是何燁的課本。
確認後,夏北鬥把外麵這層包裝撕掉,露出裡麵層層疊起的嶄新課本。
粗略一看厚度,推測應該是把全部課本都送來了。
何燁隻說拿語文課本,可照夏北鬥對她的了解來看,怕不是不久後,何燁就會命令他把數學課本、英語課本通通拿過去,直到所有的課本都被帶走。說白了就是能一次性做完的事說不準會被她分成無數次。
雖然何燁應該不是故意在戲耍他,她僅是看完後順口習慣再拿下一本書。
不過就這樣把書帶過去也太沒意思了,彆忘了,這可是難得一見絕好可以進入妹妹房間的機會,不找點有意思的東西就離開可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