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後,何燁主動拿出紙牌,三人一起在客廳裡打著牌,消磨著時光。
“話說,何燁到底什麼時候能拆石膏呢?”紀誠實忽然問道。
“醫生說可能至少一個月。”
“那要是北鬥返校了,家裡不就隻有何燁一個人了嗎?”
“沒關係,就算是一個人我也會照顧好自己。”何燁低了低眼眸。
她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要獨自待在家的未來,她最擔心的是夏北鬥很快就要回去了,很快他又要天天和紀誠實黏在一起了。
“是啊是啊,反正何燁會做飯,不用替她擔心。”全然沒有注意到何燁情緒的低落,夏北鬥認真出著牌。
“這樣啊......”紀誠實沒有說什麼。
輪到何燁出牌了,此時她已經沒有興致繼續玩下去了,但還是強撐著精神打出幾張牌。
其實她目前手上的牌是最少的,如果好好打下去的話,說不定這一把她能贏。
但是贏了遊戲又怎樣,在現實裡她依舊沒有“牌”可以打。
她和夏北鬥有著深深的年齡差,小學時期她還能跟夏北鬥在同一個學校一起玩,雖然他們並不在同一個年級,但他們依舊能做到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但在那個時候,紀誠實就一直黏在他的身邊了,他們不但在一個年級還在一個班。
等夏北鬥上初中時,她還在上小學。從此,她和夏北鬥之間的橫溝越來越深。
等她好不容易上了初中,夏北鬥又去上高中了。
她不甘心就此退場。
所以在那一天,她看見穿著高中校服的夏北鬥來找她,沉寂已久的心臟再次跳動起來。
隻要成為妹妹,她就可以永遠跟夏北鬥在一起了,就算紀誠實可以天天跟在他身後那又怎樣,能和夏北鬥永遠在一起的還是身為家人的自己。
如果跟彆人結婚就會跟夏北鬥分開,那她就不結婚了,她要跟夏北鬥永遠在一起,直到死亡。
或者說,她甚至可以做夏北鬥的新娘。
幼小的何燁抱著這樣的想法,握住夏家人伸出的援手。
然而直到後來她才明白,自己當初做了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
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放棄了真正可能會在一起的未來,甚至他們日常的距離並沒有一絲絲靠近,何燁意識到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如今要讓她看著夏北鬥和彆人在一起,還不如讓她死去。
“真是失敗呐。”
不知不覺,何燁把自己的心理話說了出來。
“我覺得我牌打得還不錯......”以為何燁是在吐槽自己,夏北鬥不滿地說著。
“看來何燁還有王牌在呢。”紀誠實打趣道。
兩人期待著何燁打出下一張牌,何燁卻在這時把牌攤開,身體往後一靠。
“不玩了,沒勁。”
“你耍賴!”夏北鬥抗議。
“我就耍賴。”何燁衝他扮了個鬼臉。…。。
“算了,紀誠實咱倆玩。”
聽到這話,何燁的內心隱隱刺痛。
以後夏北鬥也會這樣,把所有的溫柔與耐心都留給彆人,至於自己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吧。
說到底,她和夏北鬥雖然表麵上是兄妹,但他們互相並不了解,她知道夏北鬥愛吃什麼討厭什麼,但除此之外呢?
他在學校的好朋友是誰?有沒有暗戀的女生?學生時代發生過的最大糗事是什麼?
這些她統統不知道。
就算是這樣,何燁也會想辦法去了解,可對於夏北鬥來說,他就不一定有這個閒心了解自己了。
再這樣下去,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會越來越遠。
相對之下,紀誠實跟夏北鬥的距離隻會越來越近,因為她對紀誠實死纏爛打的本領可是從小就領略過的。
還記得她在上一年級時弄丟了一支鉛筆。
雖然隻是一支鉛筆,但何燁依舊很生氣,因為那支筆是她剛買的,一次都沒有用過。
她認為準是班上某個調皮的孩子拿走了,但她問了一圈都沒有人願意承認。
放學後,夏北鬥看她心情低落的樣子就追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得知前因後果後,夏北鬥二話不說帶著她去文具店,要買一支新鉛筆送給她。
然而不幸的是,他們在文具店裡遇到前來購物的紀誠實。
一看見他們倆來了,紀誠實開始滔滔不絕安利起她自認為很好用的鉛筆,從普通的鉛筆聊到自動鉛筆,從自動鉛筆聊到旋筆刀,再聊到文具盒。
小孩的記性總是很差的,很快夏北鬥就被各種外觀奇異的文具盒吸引住了視線,全然忘記他原本來文具店的目的。
這點對何燁來說也是一樣的。一直到何燁的媽媽來把她接走後,她才想起鉛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