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外祖母曾親率閱書樓守衛,與大周明嘉公主她們殺進北疆。
那時隻想著孤身一人,上戰場也好為父兄報仇,沒有想到能活下來,且太後會找她,勸她嫁人做個表率。
外祖母身邊的老人,早就在她交出玉令時就全部遣散。
太後派的人勢必將隨著自己離世而返回宮中。
如今女兒尚小,身邊幾乎沒有自己的心腹,也不能有心腹。
為了以防萬一,她請來兩位嫂嫂商談。
以三人的名義,先用自己的部分嫁奩和現銀,為陸氏買下一直想買卻因財力不夠未全部買下的墳山,翻修陸氏祠堂和族學。
此舉在陸氏族中贏得很高聲譽,同時她將自己的部分陪嫁書籍,親自贈予了文昌書院。
更借機半路給女兒寄存在錢莊一份。
本是後手,沒想到流產後沉屙不起。
臨終前,她將嫁妝中不帶標記的手飾器物,大部分贈給了陸氏的堂兄妹們。
剩餘所有嫁妝和帳目全部交由婆母保管。
但是,重要的印信契書和她那份嫁妝單子卻沒有交出,並告知婆母那些早在太後病重招見她時,就托給了宗人令保管。
隻待女兒年滿十八且已成親之後,方可親自取走,到時若無人去取,剩餘這部份嫁妝會全部入官。
陸家的伯夫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在她去世後儘力照看陸氏。
陸氏寫道,那小妾回來守喪未久,自己就染了天花。
幸好兩歲起就被親娘打熬筋骨,才讓她熬過此劫。
陸氏病愈,謹記亡母叮囑,百日時當著族老們的麵跪求,要求大伯母護送,扶靈回保定老宅守喪三年。
這是孝道,族老們都是人精,全都讚成此舉,祖母隻能放行。
大伯母憐她幼小,離開祖宅時,把自己的得力嬤嬤丫頭留給她,倒把祖母派的人都帶走了。
憑著親娘留下的聲望和縫在布偶中的金銀豆子,她在老宅也算是過的如魚得水。
族長太太曾上過女學,也會騰出時間,親自教導她功課。
還因為胡大夫的介紹,她能經常上保定益善堂求教藥理。
陸氏除服之後,祖母竟沒派人接回她。
收到大伯母的信後才知,父親幾次議親不成,祖母聽信彆人說她八字太重,不好教她回來衝撞了喜事。
為此事,大伯陸承庭還與祖母大吵一架。
她印象裡父親並不親近,還沒大伯二伯對她親切,所以繼續留在老宅上山采藥,下河撈魚。
有次不小心磕破眉心,血流到太後送她的沉香木鐲上,就此習得藏在裡麵的功法。(實際是打開了空間,這句隻有沈笑明白。)
元聖九年,祖母派人暗示她在老家多養養身體。
原來是父親調回京中,要娶新婦了。
元聖十年,大伯母來信,說調回京城才一年的父親又外放了,這次,他妻妾都沒帶,原因是她們都懷孕了。
她信中再次詢問陸氏要不要回家,說她大了該在京中露露麵了,比如去拜訪一下宗人令,說可以讓堂兄來接。
已經十歲的陸氏,早就明白自己天花得的古怪,也明白大伯母的深意,這回她同意回家了。
她祖母倒是聰明,親娘的院子為自己保留著,可卻是個空院。
陸氏本就聰慧記性佳,又修習心法,很快她就發現,親娘的一些東西都跑到繼母和小妾屋裡了。
就連繼母張氏的娘家弟妹,戴的都是親娘的玉鐲。
一些田產店鋪居然在張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