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幾乎一躍而起,和沈誌進後院,後麵沈大伯他們也匆匆趕來。
隻見第二批種下的辣椒苗,有七八株卷起了葉耷拉的厲害,有一株很沒精神的趴在土裡。
“七兩……”管氏想伸手,可她沒種過,不曉得怎麼回事。
沈笑用手輕輕挖出那棵趴苗,仔細觀察根部,沒有黑色,她長出一口氣,轉頭笑道:“不是生病了。”
大家同時長鬆了一口氣,不是病害就好。
“那你快查查看,是哪有問題。”沈誌促催。
沈大伯伸手卻又沒拍他,大兒媳還在跟兒呢,他輕聲道:“彆吵七兩。”
沈笑對比兩批菜苗,又將趴苗處濕土撚了撚,想到這批才定植五天,她道:“這處容易存水,苗不太好紮根。”
小心翼翼的又將苗移回土中,“拿草木灰撒到這裡,將水分吸吸就好了。”
還沒等沈大伯開口,沈誌咻的就跑去前院。
站在最後麵的周氏滿臉不解的道:“這片土不都一樣嗎?”
“大嫂,是我沒把墒情摸透,這一截兒可能容易存水。”
“老大家的,七兩,”管氏心疼的伸手摸了一下苗,“我半晌來拔菜時,見溝裡沒水,以為你們進城走的急沒澆,就順手提水澆了一遍。”
沈笑迅速和周氏對視一眼,她立刻笑道:“伯娘,是我沒提前說一聲,沒事的,一會兒就能好。”
挑著一擔兩蘿筐草木灰,急步進來的沈誌接口道:“娘,怪我早上走的太急,沒和你說澆過了。”
“多大點兒事兒?”沈大伯捧一捧草木灰,先撒到那幾棵卷苗邊的壟上,“以後這塊的苗都歸二郎和七兩,咱們都隻聽吩咐乾活。”
管氏拍拍沈笑的胳膊:“是這理兒,以後全聽你的。”
正倒草木灰的沈誌聞言,長歎一聲:“兒子是根草,閨女是個寶。”
“臭小子說啥怪話呢?”管氏轉身做勢要去拍兒子。
沈誌一抖蘿筐,蹦起就跑,差點撞到從東院車道進來的焦氏。
他兩邊舉高蘿筐,心想這是誰呀?“沒撞到您吧?”
“喲,這小夥兒長的真精神!”焦氏一甩她的粉帕子,露出手腕上銀晃晃的鐲子,“沒撞到。
你今年多大了?說親了嗎?”
沈誌……
“娘,有客。”他扭頭高喊一聲,又衝焦氏略一點頭就趕緊跑前院去。
正在灑草木灰的幾人,看到一身桃粉襖青布裙,單螺髻上插著蝶戀花纏絲銀蘭簪的焦氏從牆角轉出,她輕盈邁步,桃粉纏枝蓮的繡鞋轉眼就來到近前。
“這大中午的,你們怎麼全到後頭來了。”
管氏一邊灑灰一邊道:“她嬸子,天熱你咋不多歇會兒呢?”
“小栓子一醒,我也起了。”焦氏拿帕子在臉前晃晃,“光灑草木灰能有用啊?”
管氏和她一遞一答的說著,沈大伯示意沈笑把扁擔給他,搭在肩上就回前院兒了。
不一會兒,沈誌又挑一擔灰送來,焦氏笑道:“嫂子,這個是你家二兒吧,長的真好,回頭嬸子給你說個俊俏媳婦兒咋樣?”
把筐送到七兩身邊,沈誌給焦氏一揖:“謝嬸子!那一定要說個最俊俏的。”
說完,他鎮定轉身,跨大步離開。
焦氏微愣一下:真當真了呀!
沈笑和嫂子一起抬蘿筐時,對頭悶笑。
見二郎走了,管氏心塞:太能裝了這孩子。“他嬸兒,二郎還沒成丁呢,才十四,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