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看向她臉上的槍傷,有些自責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傷了。”
李莫愁勉強笑了笑,道:“這怎能怪你,在那樣的軍陣中,你能護著我逃離,已經是很了不起了,我好幾次都以為再也出不來了,那些蒙古人真的很可怕。”
寧遠也是默然,他其實有些托大了,按照他原本的設想,這些軍人根本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他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可帶著一個人時,情況卻全然不同。
當他殺敵時,卻同時有十多二十支長槍刺向李莫愁後心,寧遠為了保護李莫愁,不得不由攻擊轉為防守,因而束手束腳,再也無法快速殺敵。
好在他內力深厚無比,雖然因為體質成了短板,無法存儲更多內力,可殺敵依然可以彌補自身消耗,才能仗著降龍十八掌跟劍法殺出重圍,逃入山中。
看到李莫愁臉上淡淡的憂傷,寧遠輕笑一聲,道:“仙子,你反正也不會喜歡男人的,要這花容月貌又有何用?如今變成了醜八怪,再也不會有江湖不開眼的莽漢覬覦你的美色,你豈不是樂的清淨?”
李莫愁對他怒目而視,道:“天底下哪有女子不愛惜自己容顏的,我喜歡自己看怎麼了?”
接著想到這傷口再也無法恢複,不由苦悶,彆過臉去,不與寧遠說話。
卻聽寧遠說道:“如果我能治好你臉上的傷痕,你要如何謝我?”
李莫愁猛然轉過頭來,盯著寧遠道:“真的?”
換做是彆人這麼說,李莫愁未必相信,可寧遠總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他這麼說,多半是可以的,喜悅和期待之情悄悄在心間滋生,她的心跳都快了幾分。
看著李莫愁那期待的眼神,寧遠試探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要是把你臉上的傷治好了,你就提前兌現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怎樣?”
之前李莫愁說過,如果寧遠能取得玉女心經,騙了小龍女的感情後再將她拋棄,那麼就從了他。
李莫愁對於寧遠能提出這麼無恥的交換條件已經不感到驚訝了,在她的印象中,寧遠顯然稱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他能尊重自己的意見,都已經讓李莫愁大感意外。
其實她哪裡知道,寧遠正是因為了解她的性情,才不敢用強,否則就是一次性的交流,以後想要長期占有她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性。
李莫愁是真的會以死相拚的。
不過她顯然不會為了恢複容貌出賣自己的身子,於是聲音淡了下來:“我想洗去身上的血汙,你可以離開一會嗎?”
寧遠暗道一聲可惜,心想,看來想要完全得到李莫愁,隻能等逮住小龍女了,他歎道:“這次讓你受傷是我思慮不周,我會無償為你療傷。”
在空間中翻找郭大小姐的衣物,發現了一塊方帕,寧遠將方帕打濕,為李莫愁小心拭去上麵的血跡,再取出天香斷續膠為她塗抹。
李莫愁安靜坐著,感受著臉上傳來藥膏的涼意,臉頰卻微微發燙。
這男子有時候很霸道,有時候又很溫柔,讓她生出了一種很矛盾的複雜情緒。
她雖收了洪淩波為徒,卻並不如何關注她,一顆心始終都是孤獨的,這些年飄蕩在江湖中,無處安身,原本也沒什麼,畢竟習慣了孤獨時,孤獨就是生命的一部分,無所察覺。
可此刻,在死裡逃生之後精疲力儘,臉部受傷後彷徨無助時,寧遠輕撫在傷口上的手指,帶給她的,是一種連她都說不上來的感觸,或許是期待,或許是依賴,又或許是彆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