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的青色長衫突然變得鮮豔起來,變得殷紅如火,像是烈焰,開始熊熊燃燒。
她在火中墜入山崖,對著嶽夫人詭異地笑著,容貌忽男忽女,變化莫測,最終消失在了山巒的霧氣之中。
嶽夫人啊的一聲從夢中驚醒,猛烈地喘息著。
她聽到了寧遠關切的聲音:“夫人,你做噩夢了嗎?”
嶽夫人定了定神,夢中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退去,唯有那火焰的衣裳、紅色的嘴唇,以及那雙眼睛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中,那眼睛,依稀便是嶽師哥的。
她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這個不祥的夢中記憶,說道:“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不過已經沒事了。”
看向外麵的天色,隻見陽光透過老槐樹的縫隙照射下來,樹影斑駁,原來已經是一天的清晨。
兩人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後繼續向嵩山出發,而在他們前方二十裡地外的地方,嶽不群和左冷禪的師弟湯英顎也已經開始前行。
昨天嶽不群見過了湯英顎這位嵩山派的第七太保。
他手持盟主令旗來到華山,說發現了日月神教的向問天出現在少林寺附近,要求嶽不群立即前往支援,與其他正道人士一起合圍這位魔教長老。
早些年
間,因為魔教勢大,五嶽劍派為了自保,立下了攻守相助的盟約。
各派平日裡自行管理內部事務,可一旦麵臨魔教的威脅,就必須聽從盟主令旗的號令,團結一致,共同禦敵。
這次,向問天的出現牽涉到了任我行,對五嶽劍派構成了重大威脅,嶽不群作為華山派掌門,自然不能推脫。
他匆匆交代了弟子幾句,便下山趕路。經過一晚的休息,第二天接近晌午時,來到一處樹蔭下稍作歇息。
突然,官道上傳來陣陣馬蹄聲,不多時,十多騎快馬奔馳而來,在嶽不群麵前紛紛停下。
嶽不群警惕地看著這些人,發現他們一共十六人,都蒙著麵。這些人下馬後,將嶽不群和同行的湯英顎團團圍住。
其中一位蒙麵老者朗聲問道:“閣下可是君子劍嶽不群?”
嶽不群抱拳道:“正是在下。請問閣下是何人,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蒙麵老者嗬嗬笑道:“我們不過是道上的無名小卒,名字不說也罷。這次冒昧前來,隻求嶽掌門答應一件事。隻要您應允,我們大夥兒立刻恭恭敬敬地送您離開。”
嶽不群知道這群人顯然是衝著自己來的,冷冷說道:“閣下但說無妨。”
蒙麵老者道:“聽說嶽掌門收了福威鏢局的少主為徒,想必已經得到了《辟邪劍譜》。我們大夥兒今天隻想借來一觀,看完即刻歸還。不知嶽掌門是否答應?”
嶽不群聞言怒道:“胡說八道!嶽某人從未見過什麼辟邪劍譜,你們想要就去找青城派的餘觀主去,跟我又有什麼相乾?”
這時,一個駝背之人冷聲道:“既然嶽掌門不肯交出劍譜,那還跟他囉嗦什麼?擒住了搜身便是。”
嶽不群注意到他雖然蒙著麵,但一口塞北口音,背脊微駝,手中握著一把駝劍。
心中暗忖:“這人莫非是塞北明駝木高峰?隻是他向來獨來獨往,為何會跟這些蒙麵人在一起?”
餘下十五人卻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八人手持各式兵刃圍將上來,餘下八人分站各處防止他逃脫。
嶽不群瞥向湯英顎說道:“湯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湯英顎卻退開兩丈遠,微笑道:“嶽師兄,這是你的個人事務,小弟實在不便插手。”
嶽不群冷哼一聲不再作答,心知今日若不使出辟邪劍法怕是難以幸免。
不禁暗暗歎息,原本這是他對付左冷禪的殺手鐧,沒想到卻在這裡提前暴露了。
然而轉念又想,如果將這些人統統殺死,就不會有人知道。
想到這裡,他眼中殺意淩然,身形驀地疾衝向其中一人,隻是瞬息之間,已出現在那人麵前。
這一變故之快實是大出眾人意料之外。那蒙麵人瞳孔一縮,手中劍下意識地向前戳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