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荃雖知他是在說玩笑話,但心中還是一暖。
兩人朝最近的遼東城趕去,一路上除了碰見逃命的人,倒是未再碰見蒙古大軍。
是夜,二人終於到達遼東城。
二人尋了一處客棧,寧遠要了兩間房,簡單吃飯洗漱,便各自休息。
就在蘇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時,房門被人敲響。
蘇荃握住枕頭下的匕首,“誰?”
“是我。”寧遠的聲音傳來。
蘇荃披起衣裳下床,將門打開放他進來,“有事?”
寧遠提著酒晃了晃,放在桌上,撐著頭與她笑道,“我在隔壁聽著姐姐翻來覆去,想來是有煩心事,特來邀姐姐一醉解千愁。”
蘇荃又不是初入江湖的小姑娘,狐疑地看著寧遠,“你該不會是想著灌醉我,然後做什麼壞事吧?”
寧遠眨眨眼,一臉無辜,“壞事?我能對姐姐做什麼壞事?”
蘇荃哼笑一聲,端起一壺酒,仰頭大灌一口,“那你的算盤可打錯了,姐姐酒量好著呢!”
寧遠也拿起壺酒,喝了一口,“姐姐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與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蘇荃有些意動,也或許是喝了酒有些醉了,一下子便將話匣子打開。
“你也見著了,那蒙古大軍,就是奔著我們神龍教去的。我想的是,彆人都欺負我們頭上來了,我神龍教雖被稱作邪教,但也是中國人。不如與他們拚了,就算是死,也要咬他們塊肉下來。”
寧遠拿起酒壺與她碰了一下,“姐姐豪情壯誌,弟弟佩服。”
蘇荃跟著喝了口,咬牙切齒道,“可是,有人不這麼想,儘想著賣國求榮,當那鷹犬爪牙了!”
寧遠皺了皺眉頭,“可是那神龍教教主洪安通?”
提起洪安通,蘇荃像是有滿肚子怨氣,“不是他還能是誰?他就是一卑鄙無恥小人。”
猶豫片刻,寧遠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那……姐姐心中可有他?”
蘇荃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嗤笑一聲,一臉鄙夷,“你可知我怎麼上的神龍島?”
寧遠以前看鹿鼎記時,便最愛蘇荃,自然知道她怎麼上的島,但此時,他知道也得裝著不知。
見寧遠搖頭,蘇荃恨恨地道,“那洪安通見我貌美,強行將我擄掠至島上,強迫我成為他夫人,我恨不得殺了他,心中又如何會有他?”
寧遠突然有些心疼她起來,抓住她的手,“那些事都過去了,姐姐想要洪安通死,我替你殺了他,如何?”
聽著寧遠的話,蘇荃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你說什麼?”
寧遠緊握她的手,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那洪安通作惡多端,罪該萬死,我替姐姐殺了他,然後讓姐姐坐上教主之位,怎樣?”
蘇荃愣愣地望著寧遠,嘴角動了動,喃喃道,“為何要這般對我好?”
寧遠輕笑一聲,“姐姐本就是頂好的人,自然配得上這些好。”
一行清淚從蘇荃的眼角流下,上神龍島後,身邊便都是勾心鬥角,從未有人跟她說過這些話。
寧遠抬手幫她拭去淚水,“可是我說錯話了?”
蘇荃搖搖頭,端起酒猛灌一口,邊哭邊笑,“我高興呢!”
“哎,慢點喝……”
寧遠話音剛落,蘇荃便一頭撞在桌上,嘴中還在喃喃著,“我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