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醫趕緊上前,焦急地拔青山身上的針,又朝著慌亂的紫煙催促道:“還不快幫著一起拔!”
紫煙嚇得六神無主,早沒了主意。聽著太醫的命令,僵硬著手想要拔掉青山身上的針。
蘇寧清半路截住,臉上凝結著霜色:“彆拔,他現在正需要打通這些穴位來回氣,拔了便功虧一簣。”
她聲音冷冽,麵容冷若冰霜,氣勢壓人,一時間竟震懾得紫煙沒了反應。
這針到底是拔還是不拔?
方才青山也確實氣息緩和了許多,可宋太醫她也認識,是太醫院幾十年經驗的老太醫了。往日裡來府中皆是給老夫人請脈,便是庶出的小姐有些頭疼發熱都未必能請來。
這回被大小姐請來替奴仆看病,是極其難得的。
她猶豫了,急得滿頭大汗,手顫個不停。
蘇玉蓮掃了一眼床上那呼吸急促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隨即走到蘇寧清跟前,握住蘇寧清的手:“妹妹,青山如今危在旦夕。我知曉你好麵子,可如今是一條人命,怎能讓妹妹兒戲了去。胡亂紮針便罷了,又擾亂宋太醫醫治,這是為何?”
“莫非妹妹還記恨青山?”她餘光瞥了一眼紫煙,故意道。
紫煙使勁掙脫開蘇寧清的手,跪到她麵前,求道:“二小姐,青山從未對您不敬過,求您放過青山,放青山一條活路!”
她又跪向宋太醫,哭道:“宋太醫,針都拔了,求您快救救青山。”
蘇寧清冷眸掃過蘇玉蓮那嘴角不易察覺得逞的笑,臉色冷到極點。
人命關天,這蘇玉蓮卻毫不在乎,隻等著青山死然後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她身上。
不過……
她看向青山,雙手緊緊攥著,想起什麼,心中起了一層愧疚之意。
青山如今變成這樣,原主也確實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再多人攔著她、不信她,這人她也得救。
宋太醫正準備重新為青山施針,就在此時,青山頓時胸腔如鼓風般大喘粗氣,很快立馬又沒了反應,平靜地如同一個死人。
宋太醫瞳孔放大,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將紮進去的針拔了出來。
“大小姐,儘早準備青山的後事吧。”他走到蘇玉蓮麵前,歎氣道。
紫煙聽了這話,哭得幾乎暈死過去,一個勁地抽著氣求道:“宋太醫……青山體質好……不會輕易死的……您……您再試試?”
宋太醫瞥了一眼蘇寧清,冷笑一聲,“青山體質是好,若是再挺一會兒倒有的救,可惜二小姐自以為是,給青山紮了死穴。這死穴一紮,便是天皇老子來了也就留不住人。”
蘇玉蓮斂起嘴角的笑容,麵色佯裝變得沉重:“青山到底也是我蘇家的人,訓馬也是為了在賽馬節上為我蘇家爭臉麵,若不是姐姐……”
“罷了,您為青山開些藥,緩了他的痛苦,讓他安生走吧。”她看著青山,惋惜得愁容滿麵,仿佛真心疼眼前的青山。
宋太醫點了點頭,打開藥箱,取出一個瓷瓶,遞到紫煙手中,“給他吃了吧,大小姐說的對,少遭這罪,也是為了他好。”
紫煙渾身癱軟,絕望地看著青山,捏著藥,爬到青山身邊。
她看著青山蒼白的麵容,淚眼婆娑。
顫抖著手將藥送到青山嘴邊。
蘇寧清眉頭緊皺,“啪”的一聲打掉紫煙手上的藥,凜聲道:“他還有救。”
宋太醫當場氣笑了,反問道:“有救?二小姐是大羅神仙,吹一口仙氣,人就能活不成?”
“醫者,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患者,你救不了,不代表彆人不行!”蘇寧清直接冷聲打斷宋太醫的話,麵色凝重,但雙眼卻透出的卻是堅韌自信的光芒。
她看著青山,抿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