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蓮瞅了一眼蘇老夫人和蘇玉碗身邊的空位,眼珠子不安分地轉了轉,趁機將蘇寧清拽了過來,按在那空位上坐下。
“妹妹回蘇府時日比我短,多陪陪四姐和祖母。”
說完,她讓繞到蘇老夫人另一邊坐下。
王氏尷尬笑了笑,擺手道:“讓清兒坐我身邊吧,玉婉和老夫人與玉蓮更為熟悉,由玉蓮在旁更妥帖些。”
來客時,要安排人近旁作陪,其中規矩繁雜,清兒是不懂的。
她幽怨地看了一眼蘇玉蓮,知道那是在故意為難蘇寧清。
蘇玉蓮料到王氏護犢心切,故意陰陽怪氣道:“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麼不一樣的……”
“娘,四姐歸來,我心中歡喜,自是願意坐在四姐身邊的。”蘇寧清打斷了蘇玉蓮的話,笑著回道。
蘇玉蓮臉色微變。
莫非這丫頭又暗中學了規矩?
想起這幾次吃的虧,她握緊雙手,又抬頭看了一眼蘇玉婉兒,回憶起那些陳事,又有了新的主意,眼中劃過一絲陰冷。
學會規矩又如何?
這姐妹二人的關係可是僵硬生疏得很!
有她蘇寧清鬨笑話的時候。
王氏攥著帕子,雖不說了,但一直盯著蘇寧清和蘇玉婉,急得額頭上微微冒冷汗,生怕出了什麼紕漏。
桌上其他人知曉二人關係,也都尷尬地沉默,氣氛微妙。
怎讓她二人坐在一起了?
這不是成心要四姑娘難堪嘛!
蘇玉婉不由地靠著洛平川坐了坐,洛平川則警惕地盯著蘇寧清,心裡還記著當年蘇寧清對自己的詆毀。
蘇老夫人擺了擺手,打破沉靜,“婉兒,平川,今日是為你們接風洗塵,你們莫要客氣,吃吧。”
“上盥洗盂。”她掃了一眼身旁的向嬤嬤,吩咐道。
向嬤嬤擺了擺手,其他候著的婢女皆動了起來。
蘇寧清接過盥洗盂,是一方茶杯模樣,她順勢先給蘇玉婉遞了過去。
蘇玉婉收緊,並未去接。
蘇寧清當年故意用酒換了她的茶,讓她在迎親之時酒醉頭暈,叫人誤以為是輕浮浪蕩女子,至今在候府還是主子仆婢茶餘笑談之事。
她怎敢再信?
蘇寧清手裡的茶僵持著,眾人看了都不免覺得尷尬。
蘇玉蓮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隨即一副溫婉模樣,懊悔道:“當年六妹妹年紀小,做了些糊塗事,傷了四姐。是我粗心忘事,如此安排,倒扯出四姐的傷心事來。”
“我來吧。”她走過去接過蘇寧清手裡的盥洗盂,又看向洛平川,愧疚道:“公爺,有件事我需向您坦白,需還給四姐一個清白。”
洛平川眉頭微皺,催問道:“何事?”
他知曉蘇玉婉受了委屈,趕緊握緊了蘇玉婉的手。
蘇玉蓮歎了一口氣,愧疚道:“四姐當年並非嗜酒如命,而是六妹妹不喜這樁婚事,賭氣將原本的茶換成烈酒,我念著妹妹年紀小。更不該聽六妹妹今日私下相求,要我把位子讓給她。”
“果真是你。”洛平川想起新仇舊怨,怒道。
蘇玉婉握緊洛平川的手,看向蘇玉蓮,不願場麵鬨得太僵,擺手道:“今日我不想提及此事,隻願我們一家和和氣氣。”
“六妹妹自小生在鄉野,過慣了粗鄙的日子,性子偏激些也能理解……我替六妹向四姐賠罪。”蘇玉蓮眼中含淚,楚楚可憐,倒真像是個替妹妹頂罪的好姐姐。
蘇玉婉握緊蘇玉蓮的手,歎氣道:“這事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