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那外室到底怎麼回事?”蘇老夫人冷著臉,質問道。
蘇玉山猶豫了一下,老實回道:“那日我被同僚們綁著去了豔紅樓喝酒,那幾個人還真不是東西,一個接著一個地給我灌酒。這不過半個時辰,我便喝醉了。”
“您知道,若眉平日管我甚嚴。若是知道我喝了酒肯定要問東問西,我又在同僚那裡被逼喝了酒心煩,所以害怕被問。我跑出去,想著找個地方醒醒酒,誰知又被那些人絆住。是素音突然出現,將我留在她房內,避過了那些人。一晚上對我悉心照顧,都未曾近我的身。那晚啊,我們什麼都沒發生。”他偷瞄了一眼王氏,見王氏看過來,又立刻避開視線,繼續道:“第二天醒來,我要拿銀子感謝她,她也不要。後來,我聽說了她的身世,知道她原本剛被人拐來買到這裡的,還未接客。我為了報答她,給她贖身,找了個院子住下。”
他猶豫了一下,小聲道:“素音這人不爭不搶,又善解人意,我有什麼煩心事都會與她說。這一來一回,便……”
看向蘇老夫人,他尷尬得沒繼續說下去。
王氏哭得更凶了,起身質問道:“你這話是在我怪我不善解人意,怪我不懂你,所以你找外室理所當然了?”
“我當初下嫁給你,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她失去理智,忍不住翻舊賬道。
蘇老夫人輕咳一聲,打斷道:“若眉,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注意你的身份。”
“你是我蘇府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不是外麵隨便帶回來的不三不四的外室。”她瞥了一眼蘇玉山,故意道。
蘇寧清不禁冷笑一聲。
祖母明麵上是在幫母親,實則是不想母親提起當年蘇府是如何依靠王家的幫扶風生水起之事,生怕丟了蘇府的麵子!
蘇玉蓮看著王氏張牙舞爪質問自己的樣子,隻覺嚇人,便跪在蘇老夫人麵前,下了決心道:“母親,素音已經壞了我孩子,不該再流離在外。況且現在都知道素音的存在了,保不齊有人妒忌,背著我做出什麼事來……”
“母親,這男人娶妾室本也沒什麼,您就允了我吧!”他磕頭求道。
蘇老夫人氣得手指顫抖,質問道:“男人娶妾室是沒什麼,可你這是偷偷摸摸在外養了外室待進府來,是要壞名聲的!”
“您不說,大家都不說,旁人又怎會知曉?”蘇玉山不以為意道。
本還怕蘇素音的事被王氏知曉會日日煩著自己,這才不願將素音帶回府中。
可如今已經藏不住了,橫豎都是被煩,便沒什麼好顧及的了!
蘇老夫人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虧你還是朝廷命官,實在太天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人多嘴雜,這事是藏不住的!”
“你這府裡還有這麼多姑娘還未談婚論嫁呢!”她氣得扶著胸口。
蘇玉山這會兒慌了,上前扶著蘇老夫人,愧疚道:“母親,是兒子做事不妥當。”
“您說該怎麼辦,隻要不傷及素音和腹中胎兒,兒子都聽您的。”他眼巴巴地看著蘇老夫人道。
蘇老夫人垂眸想了想,看向王氏,“若眉,一個外室本隨意處理了便是了。可如今清兒未嫁人,若是這外室送出去再走漏了風聲,事情鬨得更大些,豈不是不好收場了?”
“不如就讓她留在府中,妾室到底是妾室,越不過你的。”她半哄半逼道:“我答應你,有我這老婆子在一天,就不會允許府上有寵妻滅妻之事發生。事已至此,你也不想看蘇府鬨得雞犬不寧吧,這清兒還掌著家呢?”
蘇寧清聽出蘇老夫人這是要息事寧人的意思,冷聲道:“我的婚事不著急。父親和母親要如何,也妨礙不到我掌家。”
她怎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受委屈,若是母親想鬨,她便陪著母親鬨!
爹爹不顧及母親的感受,又憑什麼安枕無憂抱得嬌妻歸?
蘇老夫人被噎住。
王氏聽到事關自己的女兒,猛然擦乾眼淚,咬了咬唇道:“事已至此,都聽母親的。”
蘇寧清想要說什麼,被王氏緊緊地攥著手,更是得王氏眼神示意不要她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