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達金骨銀髓的,鳳毛麟角,能練成冰肌玉骨的,據武院教習所講,整個大周皇朝都不超過一巴掌之數,並且無一不有驚天奇遇。
王康在半月之前,就修煉至了銅筋鐵骨的巔峰,已經隱隱約約感受到血脈的顫動,就算睡覺時,耳中都聽到血液在血脈裡流淌的聲音,有若潺潺溪流。
他若想踏入凝血境,一舉可入。
但他要追求化境,以冰肌玉骨晉升。
他盤膝坐在床上,運行功法《大衍通天訣》。
這大衍通天訣乃是《大衍十三刀》的配套修行法門。
刀法、修行法門和葬天刀都出自那上古遺跡,三者一體。
王康無法確定這大衍通天訣的品階,但以他經驗,能夠判斷出來要比武院內教授的功法,強大深奧得多。
功法品階為,天、地、玄、黃四階,每一階又分上中下三品。
武院內傳授的功法《奔雷決》,是黃階上品功法。
王康估計,這大衍通天訣,至少是地階上品,甚至天階。
普通內視狀態下,武者可看清體內骨骼、肌肉、血脈大體的變化,隨著修為的提升,也能“看”到丹田內的變化。
但是,王康可以進入內視極限態。
內視極限態之下,他甚至能夠看到骨骼內的骨髓,看到每一個毛細血管內血液的流淌,看到雜質混合血液一起在血脈內奔騰。
所以,對其他武者來說,無比困難的銅筋鐵骨,他隻用了三天便修煉至巔峰。
但他隱匿了這一點,以初入第三境自居。
功行九九八十一周天,在他意念控製之下,全身黑褐色的骨骼向外滲出點點滴滴的黑色物質,精純的能量被煉化入骨骼內,骨骼的顏色開始發生細微的變化,有金黃色的光芒綻放。
滲出的黑色物質,是骨骼的汙垢,通過汗毛孔排出體外。
大衍通天訣所煉化的能量明顯要比奔雷決高級太多了,再加上他內視極限態下,輕鬆將雜質排出。
如此修煉到深夜,全身上下的骨骼綻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骨髓也雪花銀般潔白璀璨。
煆骨第二重,金骨銀髓,成!
這一刻,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爽感,仿佛是回到了母胎。
他肅穆站定,葬天刀出現在手中,漆黑如墨的長刀揚起,卻沒有劈下,隻是閉上眼睛,醞釀刀意。
理論上來說,這一萬八千斤重的葬天,他當下根本拿不動,但是握在手中,卻輕若鴻毛。
刀與人,似乎成為了一個整體,如臂使指。
養刀術!
大衍十三刀是一門很詭異的刀法,沒有任何實招。
他隻能看見前三刀,從第四刀開始,修煉之法如雲遮霧罩,模糊不清。
而第一刀便是這養刀術,上麵隻有一句描述:
養刀一日,可殺雞,養刀千年,可弑神!
隨著突破至金骨銀髓,蘊養刀意的感覺又有不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葬天與自己更顯親近了一絲,漆黑如墨的刀身在養刀術蘊養之下,發出輕微的、隻有自己才能夠聽到的愉悅嗡鳴。
他已養刀半年。
他想到了陳士鐸,想到了秦海,全身上下向外散發出冰冷的殺意,與刀意融為一體。
這一刻,他隻想痛快地劈出去這一刀。
山崩地裂也好,驚天動地也好,都不去管了。
但是他以極大的意誌力忍住了。
握刀的手無比用力。
克製,永遠比宣泄困難。
隨著養刀的時間越長,養刀人越難忍耐。
王康喃喃自語:“等等,再等等……”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秦海比陳士鐸更加可惡。
身為武院副院長,卻如此行事。
因為他,自己才如此被動。
因為他,母親和妹妹被人上門威脅,如砧板魚肉,任人宰割。
因為他,自己不得不兵行險招,用以破局。
如何破局?
很簡單,若是陳士鐸死了,這婚禮就被迫停止。
就算陳家要繼續招攬自己,那也是半年以後的事情了。
大周禮,父死,子服喪一年,女服喪半年。
半年的時間說短很短,但說長也很長。
對於王康來說,足夠起飛了。
他要成為大周最耀眼的天才,提前進入上宗。
他早就明白一個道理,適度的藏拙和蟄伏是為了更好地起飛,如果一味地藏拙和蟄伏,那可能就永遠抬不起頭了。
武道修行第一關,莽夫。
何為莽?
一往無前,是為莽!
前世裡,他師傅教導的一句話,讓他銘記終生:如果你向前走遇到了山,不要總想著繞過去,因為總會有你繞不過去的山。
所以,你要麼翻山,要麼搬山,要麼砍山。
與大荒東域武道第一關莽夫,不謀而合。
眼下,陳士鐸就是一座山,既翻不過去,也搬不走,怎麼辦呢?
隻好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