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師兄,還請止步。”白衣女子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後退一步,就跳下了巨石,與男修隔石相對。
“師妹這是何意”聶遠無視女子眼中厭惡的目光,出言反問道。“我還要問你來到此地為何”白衣女子見男修如此步步緊逼,話語中也是沒有了絲毫的同門之誼。
連‘師兄’也不稱呼了,直接以‘你代替’。
聶遠看著女子冷豔的麵容,心中反而更心動了,那一絲不快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師妹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為兄來此,還不是為了你。我們如今已有婚約在身,我來尋未來的妻子有何不可”
“呸!無恥!”白衣女修一改端莊作風,吐出一口唾沫。
見女修的麵容越發冷冽,聶遠恍若未見一般,取出一把折扇,一邊扇風,一邊還將女修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同時戲謔的說道:
“師妹跑到這偏僻之地來,可彆說是來此地靜修的,此地的靈氣如此稀薄,可無法支撐我等築基修士的修行。你的目的我也清楚,無非就是為了躲著我,但這有什麼用呢”
“我們之間的婚約根本做不得數,我從未答應過此事。”白衣女子冷冷的看著俊秀男子,拳頭緊握。
當初聶遠孤身一人找上她們文家,向著文家族長提親,文家族長為了搭上聶家這條線,居然毫不猶豫就將她賣了。
深深無奈之下,她也隻能在黃楓穀中東躲西藏,連自己的洞府都不敢回,就怕被其找上門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家族長都同意的事情,哪容師妹反悔”聶遠將手中折扇一收,又在手中拍了拍,對白衣女子的話不以為意。
“聶家的結丹真人、元嬰老祖允許你這麼仗著家族的威勢,咄咄逼人嗎”白衣女子仍不死心的反問道。
“諸位長老的時間何其寶貴,忙著閉關修煉都來不及,哪能浪費在我們這些小輩之間的小事。”聶遠淡笑著回答道。
“你這麼裝,就真的不累嗎”白衣女子看著聶遠臉上溫和的笑容,隻覺得十分的反胃。
聶遠表麵的確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平日裡對待穀中師兄妹都是謙厚有禮,但在這副虛假的麵具後麵,她卻是曾在黃楓穀外見識過他的真麵目,說之為衣冠禽獸也是高看了眼前之人。
“哦,我差點兒忘了師妹知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裝了,偽裝成這副模樣的確是挺累的。”聶遠俊秀的麵孔逐漸陰鷙下來,同時手掌一用力,就將手中的折扇抓成了木屑,隨後一把向著山下撒去。
“還不快跟我回去!”男修陰沉著臉,冷聲大喝道。
“聶遠師兄,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白衣女子長長歎了口氣,麵色複雜的說道。
曾幾何時,她對這位聶遠師兄還是有著不錯的好感的。
“變”聶遠目中閃過一抹回憶之色,“我從未變過,這才是我本來的麵目!”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隨後大聲質問道:“你是聶家的族人,得到的資源也不是我所在的小家族能比的,未來一片坦途,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不錯,我得到的資源的確比你多得多,不然我二人相同的年紀、同是雙靈根資質,我現在應該和你一樣是築基中期修士,哪能達到如今的後期境界,但這也僅僅隻是與你相比。”聶遠陰鷙的笑了起來。
沉默半晌後,聶遠麵上風雲突變,極度的不甘:“你沒去過聶家,你根本不知道那些嫡係子弟能領取多少靈石!多少丹藥!我比他們差在哪兒我是聶家這一代修行資質最好之人,可就因為我出自凡人家庭就因為我在族中沒有依靠”
“為什麼我領取的資源隻有他們的一半不到他們甚至連家族任務都不需要做!”
“我要是有著和他們一樣的資源,說不定我現在已經是假丹境強者,不不不,應該是結丹真人,畢竟對於那位來說,一點兒結丹靈物根本算不上什麼事。”
“而他們享受了如此多的資源,還是在後期境界苦苦徘徊。”
“不公平!”
“我不服!”
聶盈的麵孔扭曲變形,聲聲如野獸嘶吼,震得周圍的樹葉簌簌落下。
“不服”一道聲音悠悠從天際傳來,“不服就應該離開聶家,獨自去修仙界中闖蕩,而不是享受了資源,又在這大表不服。”
“誰”聶遠猛地抬起頭,目露凶厲:“誰在那裡!”
他在來到此地後,就用神識細細的探查了四周,絕無有人躲藏在此地,否則他也不會將自己的真實一麵顯露出來。
此時他抬起頭,也隻看到上空空蕩蕩的一片,不見半個人影。
隻是聲音依舊自天際上傳來:“我”聲音中略微有些自嘲,“我或許就是你口中的那個人吧。”
這個聲音的主人自然就是聶昭南了,此時他剛剛出關,人還在玉秀峰洞府中,神識下意識往四周一掃,就看到了這峰頂上的一幕。
聽聞回答,聶遠麵露極度的恐懼、害怕,甚至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倏爾又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聶遠全身上下再無一點兒力氣,重重的跪在地上,以頭戕地,雙手強撐著不讓自己趴在地上。
“是聶昭南。”聶遠的腦海中沒有半點兒存疑,被絕望充斥。
他的心此時也早已冰涼一片,好似早已死去多時。
至於逃這個念頭隻是在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逝。
不說麵對普通的結丹修士他都沒有一絲的生機,更彆提是元嬰修士中的至強者了,即使他此時的真身不在此地。
忽然,聶遠猛然想起了什麼,急忙一昂揚頭向著他的那位文師妹望去,隻見她不知在什麼時候就已跪在了地上,低垂著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