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楊彩的感覺很不錯。:
這個來自城市的美女記者,感到全身心都得到了放鬆,就像是大學時代住在女生宿舍裡一樣的隨意安然。
其實初來那會兒,楊彩還很不適應這裡的生活節奏,向來風風火火凡事爭先自認巾幗不讓須眉的她,感覺這山村裡的生活不就是混吃等死麽?而且這裡沒有酒吧、沒有美容院、甚至都沒有可以讓她‘血拚’的商場,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說實話,如果不是她還抱著挖掘周易的秘密、成功抱得蘿卜歸的念想,恐怕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可對周易的野望,卻讓她如同一隻剛剛打了催產針的母牛,居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毅力和耐力,硬是堅持了下來。
可當渡過了那不舒服的幾天、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之後,她竟然開始慢慢喜歡上了這裡的生活。犬吠深巷裡、雞鳴桑樹巔,三萬畝劍馬湖水清澈了她的心靈、也讓她的都市病慢慢從身體上抽離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女兒家最原始的純粹。
楊彩甚至都能夠觸摸到這種心理和生理上的變化。她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學生時代,又變回了那個紮著羊角辮一跳一蹦去上學的小女生,什麼女強人新聞之星食界之花......讓它們都統統見鬼去吧,就連起初最讓她討厭的泥土糞香,現在都變得好聞極了,原來這味道比法蘭西香水都不差......
聽說敬老院裡來了省城的大記者,村裡的娘們兒就沒少來找她串門兒。鄉親們都是真正的樸素唯物主義者,哪一次到來,都少不了帶些花生、紅棗一類的山貨,當然也想捎帶著跟楊彩攀攀交情,隔壁誰誰誰家的牛還吃了俺的秧苗兒呢,鎮法院至今都還沒判下來,楊大記者你肯定有路子吧?
這些透著小農意識的要求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可鄉親們都是認真執著的,而且從不藏著掖著。兩斤紅棗一送,你楊大記者就是俺妹子了,俺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也是俺的事......嘖嘖嘖,你看多俊的姑娘,咋還沒有個對象呢?不瞞你說,俺大兄弟就在部隊當兵,還是排長呢,你要是願意,今年他回家探親的時候......
麵對這些鄉親,楊彩先是有些頭痛厭煩,可當她習慣了之後,漸漸就被這種近乎赤果果的直接和熱情同化了。比起城市裡那些表麵上彬彬有禮玉樹臨風個頂個兒都像是皇室貴族子弟結果一轉身就在被窩裡拿著她的照片搞齷齪事情的事業男們,這些不擅偽裝的鄉親們讓她感覺更接地氣、更輕鬆、更安心......
現在楊彩對周易已經從好奇變成了感激。如果不是這個人,她或許要在城市中懵懵懂懂地混上一輩子,也無法尋找到生命的真諦;他明明擁有被人稱‘神醫’的醫術、神秘莫測的廚藝,卻甘心隱於山野而不入凡世,恐怕也是和自己一樣,被這裡的山水民風感動了吧?
這才是真正的隱士、求道者,自己跑來打擾這樣一名隱士,貌似比劉大耳朵還要不堪哦......
這段時間楊彩在敬老院裡‘體驗生活’,自然可以經常吃到洪師傅的手藝;她是什麼人?一條玲瓏香舌,讓多少男人夢寐以求、也讓天下名廚如雷灌耳,洪師傅在周易的點下雖然已經直逼特一級廚師,終究還是瞞不過她的舌頭。
那道三美豆腐肯定不會是洪師傅做的。至於究竟是出自誰手,結果還用問麽?
楊彩不但是個美女,還是頭狡猾的‘小狐狸’,洪師傅這個憨黑粗胖的老實人想要瞞過她?道行且不夠呢......
大清早,楊彩打扮的清新奪目,一如剛被舀出廁所的熱氣騰騰的新屎,笑嘻嘻地就鑽進了敬老院的飯堂:“洪師傅,你答應過我今天要做三美豆腐的哦......我可是一大早就來了,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這些天來,楊彩跟洪師傅逗哏都逗成習慣了。她心裡幽怨著呢,就這麼個黑蠢粗胖的大師傅,硬是被自己當成偶像般奉了好久,差點以他真的是啥‘求道者’呢,不想這個求道者卻是另有其人......
而且這人還挺年輕、是個隱居山野的高富~帥。
而且......這個高富~帥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大雪夜裡撲棱著翅膀降落在她麵前的天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