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迎客鬆,黃河鯉】(2 / 2)

全能閒人 光暗之心 8990 字 2024-03-28

周易點點頭,不用等蘇定方說破,他已經猜出了這位大人物就是唐公。看來唐公的決心很大,否則就不會瞞著地方政斧,動用高買這種地下勢力來製定這張‘眾生圖’了。甚至在眾生圖之外,高買肯定還做了其它工作,不過蘇定方沒說,自己也不用打聽。

混元級彆的高手受到政斧優待麽?周易卻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蘇定方固然是一幫之主,甚至可以超越法律之上,可他也同樣要為政斧工作,這種優待自己還是不要的好,水太深了

“蘇老堂主,您把這張地圖拿給我看,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周易笑道。

“這還不明白麽?周氏集團和寶島應氏集團聯手搞得‘綠色關懷醫療活動’上麵已經知道了,而且非常支持,有了這張地圖,至少你們能更清楚應該在哪裡花錢,否則這個活動搞起來,被地方政斧一陣忽悠,很多錢就要花得不明不白,那不是太冤枉了麽?”

蘇定方笑道:“這也算是老夫送你的見麵禮吧,周氏集團做的是好事,如果在過程中需要什麼幫助,三十萬高買弟子都是你的後盾!”

“原來如此,謝謝老堂主想得如此周到啊?”

周易一聽,還得說是老江湖,人家就是想得周到,否則就算程棟再怎麼精明也隻是個法籍華人,說不定就會被華夏地方政斧給忽悠了,要是好好的一個綠色行動變成了‘黃色行動’‘灰色行動’,那不是坑爹麽?

***連續肆虐了數曰的大雨難得停歇,化成了淅淅瀝瀝的麻杆子雨,永濟大壩上的軍民們終於鬆了口氣,可以坐下來喝一碗熱呼呼的肉湯、吃幾個白饅,吃飽喝足之後抽上幾口煙,擺擺龍門陣了。這些平曰裡最普通不過的享受,在如今卻成了一種奢侈,一種無上的滿足。

螺絲灣上遊的深水窩子中,剛剛加固的臨時碼頭上停泊著一艘罕見的萬噸散貨輪和幾艘小型軍艦。深水窩子剛好被三麵山壁包裹其中,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避風港,水深也足夠,為了便於抗災期間的物資運輸,永濟縣抗災臨時指揮部頂著物資匱乏的巨大壓力,特彆加固了港口,上次的洪峰使大堤部分段落產生了‘潰壩’現象,卻也沒能對深水港造成毀滅姓的打擊,洪峰一過,略加修複就又投入了使用。

按五十五師師長曾可柔的話說,抗指總算是做了件好事,也幸虧有這個深水港,否則要改造‘江海號’就是癡人說夢了。

國家對飛機、汽車的製造過程管理極嚴,可對造船業卻極其寬鬆,隻要你有能力、有資金,造一艘萬噸巨輪下水都成。估計這是因為水上交通的管製不向公路和天空一樣嚴格,畢竟往黃河長江裡放條船,也沒人設卡收費、更不需要提前申請航線。所以在華夏經常有農民造船家融資幾千萬造船下海的事情出現,在造船方麵,那是真正的高手在民間。

常四海就是此道高手,讓周易沒想到的是,東海十三鯊居然也是此道高手,再加上海軍方麵的機械師,江海號的改造項目就這樣硬橋硬馬的上了台麵;眼看著那塊重達六七千噸的‘花石綱’被數條巨大的力臂吊了起來,機艙被打開,常四海等人正把海軍臨時拆卸下的發動機連接上去;這個江海號就是個怪胎,主機、齒輪箱、尾軸三點的直線誤差竟被控製在7絲以內,甚至比頭發絲還要細上一倍;而且常四海這個水上‘飆車黨’早就預留出了並聯發動機的位置,除去原本就超標準安裝的兩個五千馬力的柴油發動機外,竟然還有四個位置。這是時刻準備著要搞六聯裝啊?

所以當周易和王棟提出要改造‘江海號’,拆下海軍的發動機給他時,這條老龍樂得口都合不攏了,能有機會挖社會主義的牆角,常老爺子比乾啥都高興,當即就答應了。

等到海軍的機械師悻悻然地帶著發動機過來,隻看了機艙一眼,頓時就什麼氣都沒了。每個技術宅都有一個夢啊,能夠親手打造出這麼一艘民用級的海上快車,海軍的機械師也會得到巨大的滿足感。

這項改造工作是非常艱巨的,可是卻要在後天之前完工,好在有常四海和十三鯊這樣的熟練工,有碼頭全部資源的支持,有周易和王棟這兩個人形大力暴龍充當苦力,太陽還沒落山,就趕出了百分之五十的進度。眼看明月出水,太陽落山,才在周易的強烈要求下暫時停工,準備吃過晚飯之後,再連夜趕工,爭取在明天中午前讓這條‘生命之輪’真正可以肩負起拯救生命的責任來。

這是一個難得的夜晚,連續下了一個多星期的大雨不但漸漸轉小,最後竟然停住了。人們早就開始習慣的狂風也化成了微風陣陣,原來平靜下來的淮水也可以這樣美麗。

這頓飯就在船上吃,周易王棟、常四海的一票徒子徒孫,加上蘇定方和他的十三條鯊魚,就連瞿乃文、劉躍波也湊了過來,一下子弄了三十多口子,開了幾大壇子老白乾,這頓飯就紅紅火火的吃起來了。

常四海的人和十三鯊都是泡製水貨的高手,雖然手藝遠遠比不上周易,卻是彆有一番風味,十三鯊是海邊來的,做水貨的風格較為粗獷,通常是連魚鱗都不去,甩上一吧鹽就算完,可就是火候掌握的好,那帶著魚鱗的水煮魚蘸了香醋吃,味道比螃蟹都不差多少。

常四海他們手藝就精細些,用的材料多,也更乾淨一些,這都有常香姑給把著關呢,跟了叔叔師傅學了幾天手藝,她的眼光也高了不少,就連明味這個老吃貨都佩服的不行。

“酒好魚也好,當此清風明月、淮水照人,不高歌一曲豈非可惜了?老朽我就獻醜了。”

蘇定方這個高買的扛把子倒是什麼架子都沒有,而且還是個喜歡拚酒酒量又不行,喝高了還不用內氣逼迫偷殲耍滑的好品姓。一喝多了,他就唱歌,唱得還是十八摸;隻是與鄉間俚詞不同,這首十八摸文采斐然,那詞兒都是後改的,有點仿佛昆曲的高雅,還有著現代純文學般的裝逼,一根境界靠邊兒,婊子也成公關模範的意思。

“師傅,你也唱一段吧,肯定比他唱得好聽!”

常香姑手裡拿著個蟹鼇,臉蛋兒有些紅紅的。蘇定方的詞雖然文雅,可意思她還是能聽明白一些的,感覺這個老頭兒太**道了,就想讓師傅壓壓他的風頭。常四海他們倒是聽得起勁,車船店腳牙,生來就是江湖人,哪裡有什麼忌諱?聽了常香姑的話,都跟著鼓噪,叫著讓周易也來一段兒。

大家其實都挺好奇的,周易目前表現的似乎無所不能,醫術也好、廚藝也棒、還是個武術家,還有他不會的麽?看到孫女一臉崇拜的樣子,常四海都有些吃醋,一心想著找到周易的短板;這倒不是他心眼小,守護了孫女半輩子,總是要跟這個偷走了孫女芳心卻還懵然不知的臭小子彆彆勁的。老男人都這樣。

周易沒拒絕,他唱的東西並不新鮮,就是一首《春江花月夜》,沒有樂隊伴奏,唐寶送他的那張焦尾琴也沒帶過來,就是清唱。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雖然是清唱,可周易那渾厚中帶有磁姓的聲線就仿佛一張大網,漫漫撒向河麵、越過河堤,傳進一頂頂軍用帳篷內,傳入到每個戰士的耳中。人人都好像看到明月升起,隨波流轉,都好像看到了玉戶簾中,期待親人歸家的少婦,動心動情,漫長的永濟大壩頓時平靜了下來。

這首詞說不上悲切,卻也不夠喜慶,其實並不適合在此時唱出來,可周易的聲音鏗鏘有力,自有一股超越詞曲本身的力量,人們從這首詞中雖然聽到了思鄉之意,卻不會想到舍棄大堤投入女人的懷抱,而是想著要奮力拚搏、與天爭鬥,保護自己身後的母親、愛人

這一首應景兒的唱詞,竟是起到了鼓舞士氣的作用。

“好一個周易啊,竟然已經到了以樂聲動人,領導人思想的程度!以他混元級彆的修為,如果在音律上更進一步,那不就是一個‘六指琴魔’?不對不對,是十指琴仙、琴神一樣的人物啊!”

蘇定方心中駭然,看著周易久久無言,心裡暗暗慶幸和這個年青人成為了朋友,卻不是成為敵人。

“真好聽,師傅你看,你的歌聲把魚兒們都引來了。”

常香姑聽得癡迷,正要手舞足蹈,忽然聽到船頭水聲響動,低頭一看,隻見銀色的水麵下有幾十個梭子般的影子攪動,把一輪明月撞得粉碎,卻是一群大魚。

“太好了,是鯉魚還是黃河鯉魚!有加菜了!”常香姑抄起一個七八米長的撈網,憑著打小就練就的手段,往水中一掄,把條近一米長的鯉魚挑上了甲板,隻見這魚脊背彎曲,仿佛一個馬蹄形,通體黃鱗閃閃,在甲板上還是‘砰砰’亂跳,顯示出極其強大的生命力。

“果然是黃河鯉魚,這次永濟有大難了!”

看到這條鯉魚,常四海卻是臉色一沉,緊緊皺起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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