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之間，周芷若覺得時間如婆娑的月影，又倒退回到了鄱陽湖。
“宋師兄，你不開心嗎？”
“現在很開心。”
“我雖然功夫淺薄，但定會不遺餘力幫助師兄。”
這些心裡麵的言語散去，周芷若腦海中出現了魚龍幫水寨，自己和慕容複雙劍合璧，似心有靈犀的一幕。
“芷若！”
思緒被滅絕師太拉回，她的麵色陡然通紅了起來。
“師父，我和宋師兄……”
“你隻要說願意還是不願意就行。”
周芷若捏著衣襟，內心裡麵自是願意，可矜持、嬌羞又讓她開不了口。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滅絕師太聲音竟也柔和了起來，她繼續說道：“我再上武當山便是為了此事，探問宋掌門口風，隻是青書當時還沒有回山，不好直接確定下來，後來張四俠上峨嵋就是為了回複。”
“青書說漢家山河為還，何以為家。”
周芷若猛地覺得心臟就像是被一雙無雙大手攥住，呼吸都為之困難了起來。
“他不是不喜歡你，而是胸有大誌。”
“師父……”周芷若聲音中都有哭腔。
“瞧你這點出息。”
“我……”
“知徒莫若師，你看似柔弱，其實內心一旦生有想法，便會極度堅定的去踐行，你本是我衣缽最佳傳人，可跟隨青書抗擊韃子，同樣是在傳承為師衣缽。我一生極少有更改原則之行為，答應青書，這是給他人情，但更重要是為了你。”
“多謝師父，徒兒明白了。”
“嗯”
滅絕師太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師父，徒兒往後怎做。”
“師父也沒經驗，應該一心一意對待、支持青書就行。還有就是你生性敏感，等滅了楊逍等人，魔教的事情平息下來，我自會和宋掌門合計，將親事定下來，將畢生武學都傳授給你，讓你協助青書。”
“徒兒明白了。”
滅絕師太離去，周芷若抱膝坐在沙丘上。
她神情柔和，眼神喜悅，無限遐想。
……
“按道理應該差不多遇到了。”慕容複站在沙地間，自言自語。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武當派更改了線路。
兩個人按照峨眉派給的方位，向東而行，兩日時間都不蹭遭遇一個人影。慕容複難免迷惑。
“一路也沒看到打鬥的痕跡。”趙敏道。
“確實！”
“現在怎辦？”
“各大門派會在光明頂下彙合。”
“不去峨眉派那邊？”
“去又作甚，在光明頂下等待便可。”慕容複徑直向前走去。
……
風打著旋兒，從沙丘一側掠過來時，空氣中如拉起了一道朦朧的簾子。
“我走不動了。”
“宋青書，我走不動了。”
趙敏坐在地上，脫下皮靴，將裡麵的細沙倒了出來，揉著腳掌。…。。
羅襪甚是透薄，皎潔月色下都能看到顆顆珍珠似的晶瑩足趾。
慕容複回過頭去，暗自沉吟，如果是漢家女子，是不會如此豪放，在男子麵前脫鞋揉腳。
他扭過頭，看向遠端的昆侖山。
但見雪峰隱沒在月色中，不知其高，視野拉近時，皆是戈壁沙地，一川連著一川，一溝銜著一溝。
川、溝交錯，不知有多少。
然後慕容複依稀看到百餘人踏月而行，似是峨眉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