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之上,躲在枝葉交疊的陰影裡,丘處機看著一眾金兵結成的盾陣,還真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口之感。
他雖身法迅捷,劍術也入了門,但內力卻還談不上渾厚,一旦被困入陣中,陷入纏鬥,便有馬失前蹄的凶險。
畢竟他手中的鐵劍,碰到了金兵身上的甲胄,殺傷力十分有限,如不能直接擊中咽喉要害,那就隻能靠內力強行壓害,強斬三、五人後,丘處機就肯定乏力。
至於遠程手段,投些飛蝗石並無多少用,除非有強弓在手。
又看了一會之後,丘處機沒有強求殺敵,而是悄然抽身離開。
他此來本就是為了探聽情報,如今既已知曉了金兵為何會來,便沒有必要糾纏。
天峰峽,丘處機彙合了王處一和劉處玄等人,除了一些相熟的道童,靜舒道長也跟了過來。
“如何?”
“可看清楚,有多少金狗?”王處一杵著拐棍問。
“隻看到了先頭部隊,不知具體人數,不過恐怕不少,那些趕下山的火工道人,將咱們給出賣了。”丘處機說道。
“早知這般,便不該讓他們輕易下山。”王處一憤恨不已。
劉處玄卻道:“不放下山又如何?難不成還殺了?或是囚起來?那不成土匪了!”
“哎!這個時候了,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我就是表示一番不痛快···!”
丘處機扭頭看向靜舒道長:“師父應該提前想過此種可能吧!”
靜舒道長果然點頭:“咱們在山裡大興土木,少不了雇人,無法保證工匠和挑夫,全都守口如瓶。”
“大宗師分彆在數處要道上,設置了機關和陣法,隻需啟動,若無數萬大軍伐林鑿山,便萬萬攻不進來!”
聽聞此言,一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金兵雖凶殘,卻也還是如多數北方遊牧民族一般,強在弓馬騎射,這些上了山便都不管用了。
全真教於金人而言,不過是癬疥之疾,斷不可能將大量精兵耗在此處。
“那就不必管了,隻需躲上幾日,等這些金狗們不耐煩了,自然會下山。”
“就是萬不可摸到咱們修建重陽宮之處,將已經建好的樓閣給毀了。”王處一拍了拍胸口說。
丘處機卻搖頭:“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不顯得咱們懼了他們?”
“管他們來多少人,總得殺他們的銳氣,讓他們知道厲害。”
“誒!丘哥!你彆衝動,金狗人多勢眾,咱們不和他們計較。”劉處玄開口勸丘處機。
“我不衝動,我想辦法!”
“殺不儘這些金狗,我也讓他們先脫一層皮。”
丘處機舉目向山林眺望,今日天色陰沉,山林也顯得格外的晦暗,秋風掃過,山林之中仿佛藏著無數的冤魂厲鬼。
“有法子了!”
“靜舒道長,咱們全真教可有前輩擅長煉丹?”
靜舒搖頭:“咱們全真走的是內丹修行的路數,和那些燒爐煉丹的不是一個路數。”
“之前在終南山潛修的前輩們,也無人擅長此道?”丘處機還不死心。
“若善此道,何必在山中枯坐苦修?”靜舒道人反問。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開爐煉丹,那可是要費大錢,曆來也隻有達官貴胄才供養的起,或許等將來全真教做大做強了,也能開爐煉些好藥,不過現在···不可能,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