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壓翠鬆,霧如雲,雲似海,海中有仙人舞劍,劍器飛騰,宛如遊龍。
“好!”郝大通拚命鼓掌,臉頰都激動的通紅。
“好什麼好!你看懂了嗎?”丘處機一巴掌打在這廝的後腦勺上。
郝大通立馬露出一個略顯尷尬的傻笑,然後看向身邊的新晉‘天下第一’。
“師兄!您給解釋、解釋?”
丘處機招呼王處一和劉處玄都過來,然後望著不遠處練劍的王重陽說道:“你們都看仔細了,師父現在行的是動功,看似身法迅疾,劍轉如龍,卻是在修五氣、聚三華、行九易之術,通三關之竅,口中鳴天鼓,腳下踏乾坤。”
“這不是劍法,而是十分高深的道家內丹術。”
王處一問道:“師兄···九易之術是什麼?”
劉處玄:“對!對!還有鳴天鼓又是什麼?”
他們雖也是道童,但入門之後並沒有得到十分係統的教學,對於一些基礎的道門術語,了解的都還不夠全麵。
這其實也不稀奇,黃藥師學究天人,梅超風和陳玄風兩個憨憨還不是道學文盲,誤解道門術語,把好好的摧堅神爪,練成了九陰白骨爪。
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丘處機原本也不知道,但他拜師早,跟著馬鈺學習過一段時間,許多基礎術語還是很清楚的。
“九易是指護住精氣,閉氣吞咽唾沫然後易換身體之法,相傳是西王母傳授的長生大道,如若能持,一年換氣,兩年換血,三年換精,四年換脈,五年換骨髓,六年換皮膚,七年換骨骼,八年換頭發,九年換形體,九易之後便有了大道之基礎,可以修煉成仙人。”
“啊!真的可以嗎?”王處一一臉期待。
“這我怎麼知道,我才修煉多久,而且人體是個大漏鬥,即便是再如何的護三寶、保鉛汞,精氣神依舊是時刻處在外泄狀態,連門都進不去,彆說是九年了,九十年怕是也不成。”
“所以,要想入門九易,那得先有先天無漏之體。”
聽到丘處機這麼解釋的三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丘處機卻沒有說什麼鼓勵的大道理,隻是繼續解釋鳴天鼓。
“至於鳴天鼓,說是召喚眾神之術,而這神不在天上,而在五臟六腑,經脈竅穴之中,左邊牙齒叩擊,即為鳴天鐘,右邊牙齒叩擊,即為鳴天磬,上下叩擊便是鳴天鼓,鳴天鼓時要閉嘴、舒緩雙頰,讓聲音虛空、深邃,可直達臟腑,通經絡、震竅穴。”
“這些都是養生,養元,護精護神之法,需要長時間的堅持與錘煉,才能見得到效果。”
王重陽伸腳展臂,如鳥渡一般,飛落在山崖上,腳踩在積雪上,卻沒有留下半點的痕跡。
“你們師兄說的不錯,人身體時刻外泄精氣神,即便是閉口不言、閉目不視,隱居避世,也隻是減少了消耗,而無法杜絕消耗,若有一日,你們修行有成,每日積蓄的三寶比外泄的更多,那便是真正入了內丹之門。”
“我等雖也是武林中人,修的卻也是道家的安生護命之法,能少與人動手,便不要貿然衝動。”王重陽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看著丘處機的。
對於修道者而言,與人動武,便無異於開閘放水,好不容易積蓄的‘三寶’,都給大量、大量的輸送出去,絕不是正途。
當然,比武較量,生死一線,亦符合盜取天機之法,若是有所觸動,又相當於在開源,給出去一桶,又收回來一缸,那也是賺的。
隻是大多數的庸碌之人,都沒有真正的做到‘開源’的目的,所以武林中人,很少有‘老當益壯’者,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之後,便立刻氣血兩虧,一身的傷病,比起壯年時的武功,大多連三、四成都沒有留下。
丘處機聞言尷尬笑了笑,然後猛地一拍身旁的郝大通與王處一的後背:“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叫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