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隔空鬥法與混種僵屍鼻祖
距離滬上大學不遠的一處空地上,高有九米的法台由堆疊的八仙桌架起,而法台之上,麵色肅穆中帶著陰森的中年道士,正在施法。
在他麵前的法台上,除了陣旗、香燭、黃紙、桃木劍、八卦鏡等等道士做法常用之物外,最顯眼的便是一口透明的玻璃碗,玻璃碗倒扣著,其中有大量的黃水沸騰一般轉動,而兩條毒蛇攀爬在玻璃碗的外麵,陰冷的吐著蛇信子。
猛然間,那倒扣的玻璃碗開始不住的抖動起來,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其中籠罩著的黃色沸水,也因此開始外泄。
中年道士見之不妙,立刻抄起桌麵上的桃木劍,沾著幾張泛著血色的符,重重的往那碗底壓了下去。
原本躁動不安的玻璃碗,緩緩的恢複了平穩,同時黃色沸水的旋轉,又加速了幾分。
中年道士,抓起兩條毒蛇,毫不猶豫的將蛇頭含入口中,用力咬下。
鮮血溢滿了口腔,混合著腥臭味道的血水,噴灑在玻璃碗上,將原本透明的玻璃碗,完全化作了血色。
此時豔陽高照,但身在滬上大學中的不少學生,突然感覺莫名的渾身陰冷。
再抬頭看時,卻見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了一朵陰雲,陰雲隔絕了陽光,似還透著血色。
幾名身體虛弱的女學生,突然感覺一陣頭暈乏力,隨後便仰頭栽倒下去。
周圍看到的同學,立刻去攙扶,卻發現自身也是渾身無力,居然根本跑動不起來,就像是地下長出了什麼東西,粘連著他們的腿腳。
“快!快去把學生們都送走!”秋生帶領著不少巡街的警衛,以及喚來的街麵上的腳夫,衝進了校園。
這些人的身上,都貼著符咒,最不濟也用童子尿沾濕的毛巾,暫時的封住了口鼻,這樣可以有效的避免他們同樣受陣局影響,成為此間的活祭品。
校園外,一排士兵正在對空放槍。
槍炮齊射的火藥氣味,能夠一定程度上衝散一些此間凝聚的邪煞氣息,起不了大用,但能有一點幫助,是一點幫助。
······
地底墓室之中,丘處機找到了被牽製在此處的林九,他的形象相當的淒慘,七竅都在流血,整個人的氣息也相當的紊亂。
單單從肉眼上看,他沒有受到傷害與限製,但是當丘處機睜開法眼再瞧,整個地下墓室,都像是幻化出了一條條的鎖鏈,將林九牢牢的鎖死,同時不斷的施力絞殺。
林九的身體,在這絞殺下,似乎下一秒鐘,就會碎裂成渣。
林九能活著,已經屬於修為不俗,且又兼修了武道的緣故。
丘處機手捏劍指,便要替林九斬斷這些鎖鏈。
“不···不要!”
“這是個生人活祭的陰毒之局,斷開了我與這個局的聯係,上麵的生機,就會立刻都倒灌下來,不止是很多人會立刻死,這些還在蘊養中的僵屍,也都會破棺而出,難以收拾···!”林九強撐著,竟然是以靈魂向丘處機傳遞著訊息。…。。
丘處機上前先用真炁護住了林九的內臟,然後助他恢複身體,對抗壓力。
渾厚而又充滿了生機的真炁渡入林九的體內,林九那被壓製的力量與生機,被強勢的喚醒,逸散的靈魂,也迅速的回收體內。
“我現在應該怎麼幫你?”丘處機現在確實是不擅長這種連敵人都沒瞧見的交鋒。
當然,丘處機也大可不必非要去細究,等他練出了一口純陽劍氣,能一劍縱橫百裡、千裡,那便比什麼法術都要直接、厲害。
人各有路,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殊途同歸。
“幫···幫我塔台,我要與錢順鬥法!”林九得了丘處機的真炁幫助,終於能張嘴說話。
“怎麼弄?”丘處機又問。
“這裡是地底,我再怎麼搭台,都不會比他高,茅山道士隔空鬥法,台高一尺,便法高一丈,所以···我會利用這裡的局,施展顛倒之術,讓天與地翻轉過來,以地底低勢,對抗錢順的高勢。”林九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枚山鬼錢,用嘴咬破中指,將血抹在這山鬼錢上用力一拋。
伴隨著山鬼錢在墓室中滾動,發出叮叮叮的聲響。
周遭的一切,果然從某些概念裡,似乎正在經曆翻轉。
陰氣上升於空中,陽氣回落於地底。
從真實的感官上來看,丘處機與林九,依舊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但在另一個更為敏銳的感知裡,整個墓室都已經顛倒,他們好似倒著站立一般。
林九順手一翻,身上的道袍脫落,往左右一拉,便形成了一個明黃色的簡易法台。
簡易法台疊高到林九的腰部位置,浮現出符籙與八卦圖形。
兩張符紙點燃,化作兩團明火,一左一右照亮法台,各式簡易方便攜帶的法器,也都被林九摸出來,放置在這簡易法台之上。
最後他點燃了三炷香,上稟祖師,今日他要越俎代庖,清理門戶。
叮鈴鈴!
林九首先搖動了三清鈴,鈴聲一響,兩個火球瞬間膨脹一尺,同時拉開長長的火焰長舌。
他的口中念念有詞,突兀的向前,刺出了一劍。
隔著老遠,在高台上做法的錢順,突然往左偏了一下頭,臉頰上滴落一滴滴殷紅的鮮血,腳下的動作也為之一僵,整個人差點從高台上掉落。
扶著桌角穩住身形,錢順抓起一把桌上的糯米,用力打向燭火。
糯米落在燭火之中,卻像是點燃了一把小摔炮,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地底施法的林九,便渾身一震,腳下發出亂響之聲,好一陣手忙腳亂。
丘處機就站在林九的背後,始終在以真炁助他抵擋壓力,當腳下炸響時,丘處機也受到了波及。
那是一種天地元炁仿佛無來由的‘暴動’形成的微小衝擊,事實上傷害性不算強,但具備一定的施法打斷效果。…。。
如果是有人正在密集的調度天地元炁施展手段,被猛地這樣炸一下,很有可能便會岔氣,導致天地元炁暴躁的灌入體中,身受重創。
林九鬥法經驗還算是豐富,所以方才被炸那一下時,他並未施展什麼強大的手段,隻算是被唬了一下,並未受創。
等到爆炸波動消散之後,林九抓住機會,以八卦鏡在法台上布置了一個小小的陣型,打出一道符光,在八卦鏡構成的陣型之來回彈射,不斷的壯大。
同一時間,錢順高高的法台上,也是一片狼藉,他那木質的法台上,像是被提前安裝了不少的烈性炸藥,且在一瞬間被同時引爆。
更神奇之處在於,即便是這樣轟炸了,錢順的法台也隻是淩亂,卻並未倒塌。
被炸的灰頭土臉,麵上無光的錢順,手持三隻黃底血邊的陣旗,用力往前一擲。
地底墓室之中,便陰風大作,一口口半懸在半空的棺材,開始左右搖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大量棺材內堆積的陰氣外泄出來,連成一片灰蒙蒙的霧靄。
霧靄模糊了生死的界限,人間與地府的邊境。?視野裡的一切,都開始變的淡化,原本雖然寬敞,但還有上下限製,空間束縛的墓室,此刻好像無邊無際起來。
遠望能瞧見巍峨凶險的陰山,貫穿陰土的黃泉之水,正衝刷過一望無際的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