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陸將軍覺得我的安排太過狠辣,因為湘南軍同樣也是大梁子弟對嗎?可是戰爭之中,立場高於一切,湘南軍是大梁子弟,洛水營就不是了?還是說因為這一仗而枉死的沿途百姓就不是大梁子民了?”
陸晟眼中流露出幾分愧疚,朝著李載再次行禮。
“相國大人教訓的是,是末將婦人之仁了!”
洛水營到底沒有打過什麼仗,這些將領有些可能經曆過戰爭,但也都無法跟久經沙場的悍將相提並論。
李載調查過這個陸晟,進士出身,真正的文武雙全。
而且背景深厚,他父親乃是當朝右相陸國忠,隻不過她的母親隻是側室,若不然進士出身的陸晟也不至於淪落到投身軍中。
雖然大梁尚武,但科舉始終是正途。
文人士大夫,到底還是國之根本。
……
又等了幾日,洛水營在洛水北岸已經鋪開陣勢,就等著湘南軍前來。
前線的消息,湘南軍領著重兵已經快要臨近飛流澗。
根本沒有朝臥龍灘前來的跡象。
蕭靈兒的聖旨發來一封又一封,李載依舊扛著壓力,沒有任何異動。
直到今日,裴術的消息從前線東臨城傳來。
陸晟拿著軍報闖入大營。
“相國大人,裴先生的書信到了,從那天出發開始算,正逢汛期,河流湍急,兩天半就抵達了東臨城,裴先生率領大軍馬不停蹄,想必這兩天已經到了湘南附近,他在信上說,不會著急攻城,而是會率先去切斷敵軍糧道。”
李載眼裡流露出驚喜之色。
“這裴先生,還真是厲害,回信,讓他趕緊想辦法拿下湘南!”
陸晟的臉色突然浮現幾分凝重。
“相國大人,飛流澗那邊確實沒有動靜,但探子來報,湘南軍已經在飛流澗對岸紮營,看樣子像是準備從飛流澗渡河。”
李載也逐漸皺起眉頭。
“這不是找死嗎?飛流澗為什麼叫飛流澗?正逢汛期,他們真敢從那兒渡河?真這麼玩兒,可是要輸的。”
陸晟繼續說道:
“對岸姬將軍也傳來消息,說看到湘南軍的探子來臥龍灘查探,看來對方還是想從臥龍灘進軍,飛流澗隻是掩人耳目,虞君淮到底久經沙場,很是小心。”
“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他希望我們派大軍去守飛流澗,這樣,隨他所願,派三千兵馬,帶上一小部分火炮,記得去的時候分出一些人在沿河的叢林之中佯裝伏兵,搞得塵土飛揚最好,隻要讓他們以為,我們的防禦重點在飛流澗!”
陸晟眼中閃爍起亮光。
“相國大人也想玩兒個疑兵之計?”
“他不是想讓我猜他從何處渡河嗎?我也讓他猜一猜,我們在哪兒守。”
陸晟再次說道:
“隻是陛下那邊,幾次催促我們出戰,朝廷之中,似乎有不少人對您非議頗多啊。”
李載擺了擺手,從容倒上一杯茶。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陸將軍不必擔憂,咱們做好眼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