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當真是為了報答先帝之恩嗎?李載是先帝遺旨親封的首輔大臣,就算他父親是眾所周知的奸佞,但您所謂的忠君,難道就是替君王做選擇嗎?還有,就算您真的殺了李載,小皇帝就一定不會因為咱們的行為而對虞家心生忌憚嗎?未得詔命,擅自發兵,這才是君王所不容的啊!林家的前車之鑒,父親是看不到嗎?”
剛說完,虞君淮就是一巴掌扇到了女兒臉上。
“你懂什麼?!陛下心裡絕不容忍李家,這一戰隻要贏了,那我們就能取代李家,懂嗎?!”
“所以……這不還是父親您的野心嗎?”
此時,兄長虞心亭也說道:
“丫頭,就算不打這一仗,我們也會被四大輔臣的勢力吞並,與其引頸受戮,不如奮力一搏,隻要能殺掉李載,那我們虞家就不會輸!”
虞心如今日方才明白,父親和兄長這所謂的義軍也並沒有那麼忠義。
果然,先賢誠不欺我,這世間大多數有太多的事情都是利益在驅使。
她也能感覺到,就算沒有在這一仗,湘南軍也遲早會被吞並。
畢竟曾經坐擁數十萬大軍的藩鎮,如今卻是被削減得隻剩下五萬兵馬。
這才是父親和兄長一定要拚命一搏的理由。
“隻要殺了李載就行,是嗎?”
虞心如的眼神堅定了幾分,她隔著洛水,已經看到對岸立起的大旗。
“丫頭,這件事由不得你來,趕緊去後方,阻攔黑雲騎的任務交給你!”
“不!兄長去對付黑雲騎,我去親手斬下李載的狗頭!”
虞心如扯下身上的鎧甲,身後的幾位女子同樣扯下身上盔甲,學著她披頭散發的模樣。
這些都是虞心如身邊的修行者高手,其中有五人,還是大名鼎鼎的湘南玉清宮五絕。
虞君淮攔不住自己的女兒,看著她飛身渡江,也很是無奈。
而就在此時,江對岸的顏若幽突然皺起眉頭。
“李相,有高手朝著你過來了,你如此大張旗鼓立旗帥旗,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
“高手?什麼程度的?”
“有兩個宗師境,有幾個天階高手,若是那兩個宗師高手拖住我,我可能無法分心護你周全。”
李載若有所思,顏若幽到底比不了裴術,雖然是絕代境強者,卻隻是剛入絕代境的水準,宗師級修行者若是拚命,或許能擋住她一時半會兒。
裴術沒在身邊,到底還是沒法讓人安心。
可李載也明白,不可能總是依賴身邊人。
之前去西涼一趟,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功法,若不是時間緊迫,根本來不及修煉,倒也不至於至今仍是文弱之軀。
無奈的是,今日這種情況,也避無可避。
自己的退避,隻會讓洛水營陷入絕境。
隻見李載拔出腰間長劍。
“無妨!禁軍護衛聽令,今日我李載就在這兒,死戰不退,就算是死,我也陪著你們一起死。”
李載當然不想死,但話得這麼說。
而且有顏若幽在,倒也不至於落到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