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婦眼裡蓄滿感激的淚水,昨日的遺憾和被逼迫的屈辱,全散儘了。
陸朝顏回到家,看到陸寒青在醫館忙,陸月丹也忙著給人量尺寸,她進廚房做飯。
西紅柿炒雞蛋,乾鍋包心菜,素炒萵苣,酸辣小白菜,又給魯圓圓單獨燉了一盆雞蛋。
幾樣蔬菜是她在北邊牆角的自留地種的,還有莧菜空心菜蘿卜土豆和西瓜,雖然有些菜不是這個季節該收獲的,可她有異能啊。
就是蟲子太討厭,總會吃掉那些綠油油的葉子。
吃飯的時候,陸寒青趴在她肩上,神神秘秘的說,“正硯哥進山給你摘血耳去了,人還沒有回來,你去給他送飯吧。”
陸朝顏點點頭,飯後,給司正硯做了一份辣椒炒乾泥鰍,一份萵筍絲炒雞蛋。
如今七月末了,田裡的稻子漸漸變黃,司七年沒有把精力再用在修水庫上,大多數時間留在隊裡準備秋收。
陸朝顏拿著司正硯的那一千五百塊錢和全國糧票去了大隊部。
蔣秀芹怎麼著也是司正硯的老娘,她還沒那勇氣跟他說,我給你娘下藥了。
倒不是怕司正硯怨怪她,而是擔心司正硯會去查那天的事,到時候他就知道孩子是他的了。
讓司七年把錢轉交給司正硯,一切都瞞住了。
司七年拿過錢,戲謔中帶著試探,“一分錢沒用,你想養著正硯啊?”
陸朝顏噗呲笑開了,“七爺爺,你忘了,司正硯對寒青有救命之恩,我這算是報答他,以後互不相欠。”
“好,互不相欠,我會幫你瞞著,去忙吧。”
司七年以為她怕司正硯知道她給蔣秀芹下藥的事,決定不讓司正硯知道那天,在司家發生的事。
這正合陸朝顏的意,離開大隊部,她背著漁網和飯菜,進山找司正硯。
他正在山頭上曬血耳,看著他破爛的衣服,應該是單獨上山時,遇到猛獸了。
不遠處還有他自己製作的竹箭打的獵物,三隻兔子,五隻野雞。
“下次等我一起來吧。”
“好,”司正硯吃著飯,眸光柔柔,“彆擔心我,我帶著槍呢。”
陸朝顏,“嗬嗬!”
明明隻是一句簡單的話,怎麼就被他說出曖昧不清的感覺。
等司正硯吃完飯,陸朝顏和他在山頂撐開大漁網,把司正硯上午摘的血耳撒在上麵曬著。
再一同進入林子,高處的血耳司正硯摘,矮處的陸朝顏摘。
林中光影斑駁,涼風習習。
司正硯一直彎著嘴角,望著眼前漂亮的姑娘,默默感謝司正楊那個沒有眼光的笨蛋,把這麼好的女孩子留給他來守護。
如今時節,山裡的野果,隨處可見。
司正硯離開半個小時,摘來一兜子熟透的野山楂,豔紅的覆盆子,黑色的野葡萄,紫紅的羊奶果,黑紫的地石榴,毛乎乎的獼猴桃。
他很細心,全部洗乾淨了,用大樹葉子包著,放在樹蔭下的大石頭上,喊來陸朝顏吃。
陸朝顏坐下後,司正硯剝開一個獼猴桃遞過來,“有點酸。”
男子坐的地方比她矮,剝開獼猴桃的大手,骨節分明且充滿力量,白皙的手背有幾處荊棘劃出的血痕,有種莫名的破碎感。
陸朝顏垂眸看著他那溫柔中含著一絲氤氳朦朧的桃花眼,心頭有幾分醉。
“謝謝,我吃這個。”
她拿起一串野葡萄,彆開臉,沒話找話,“聽說你十三歲就去了軍中,這麼多年不在家,還記得哪些山果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