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軼急急忙忙衝進來,官帽都七歪八倒的。
他看見女兒弱小身影被一群護衛圍住,素來儒雅的臉上浮現著怒火。
“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宋曦晚聞聲抬頭,眼眶泛酸。
真好,這時候的阿爹還是意氣風發的宋大人。
宋玲溪麵色微變,忙向前解釋,“大伯父,祖母隻是擔心我多問了幾句,誰知姐姐會動鞭子,祖母年事已高,禁不住這樣的驚嚇才讓護衛出動的。”
宋聞軼怒火一滯,略顯錯愕。
女兒還會武?
老夫人指著地上鞭痕,厲聲嗬斥:“你自個兒瞧瞧,她眼中哪有我這個祖母?我宋家嫡女竟如此刁蠻粗魯,傳出去像話嗎?”
宋聞軼低頭一看那深嵌進去的痕跡,眼皮輕跳,偏頭看向曦晚。
“你打的?”
“是,今日玲溪邀我去遊船,不慎落水,又被張公子救了有肌膚之親,祖母覺得我沒保護好玲溪要罰我,女兒不服,便隻能自保。”
宋曦晚沉著陳述事實。
老夫人和宋玲溪紛紛變了臉色,這話聽著怎像她們冤枉她似的!
“我罰的是你目無尊長,你怎敢在這裡顛倒是非?”
老夫人在這府中慣了居於高位,平日兒子又對她百般尊敬,還能阻撓她教訓一個小輩?
怎知,宋聞軼還真就擋在宋曦晚麵前,滿麵不快。
“娘,曦晚多年流落在外,受了這麼多苦,若真如京中貴女那般嬌弱,兒子怕是都見不到她了!你就不能對她寬容些?”
老夫人氣得險些嘔血,“你這意思是,我針對她?”
這還是她那從小就格外講究法禮規矩的兒子嗎?
宋聞軼眉心蹙緊,“兒子隻是希望娘彆以大家閨秀的規矩來要求曦晚,而且玲溪照顧不好自己理應由玲溪自己負責。”
宋玲溪神色瞬間慌張,大伯父怎能這樣說她?
“大伯父……”
“至於張家那邊,改日再登門道謝吧。”
宋聞軼冷淡打斷,而後直接帶著宋曦晚離開。
宋玲溪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恨的手帕都要揪爛。
宋聞軼先將女兒送回到星月閣,又準備重新回大理寺那邊處理公務,走之前,他還用衣袖悄悄拭淚。
“阿爹沒用,讓你受委屈了。”
宋曦晚心中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搖頭道:“沒有,阿爹不是趕回來了嗎?”
前世她信了宋玲溪的挑撥離間,以為爹娘不過是愧疚才接她回來,對她甚是厭棄。
直到生死之際,阿爹和大哥用命換了她一線生機。
宋曦晚才知道她錯的有多離譜!
“曦晚,若是還有人欺負你,你儘管派人來告訴阿爹,彆自己動手,萬一傷到你就不好了。”
宋聞軼因女兒這份體貼,心暖的不行。
宋曦晚淺笑道:“阿爹放心,我可以保護好自己。”…。。
嫁給謝丞騫後的日子如同在守活寡,她便沒日沒夜學文練武等待報仇機會,早已不是那個初入上京的莽撞之人。
宋聞軼隻以為是女兒從前為了自保學的武,心裡格外難受。
“曦晚,不必去管他人說什麼,阿爹隻希望你這一生都安樂順遂。”
宋曦晚心神一震。
前世阿爹斬首前,她去探監,阿爹最後說的也是這話。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