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貓是很可愛啦,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嫌棄貓臟。
師珩克製住自己吧剛做好的飯丟掉的衝動。
也許養貓的人對於衛生條件越來越不在意就是因為這些磨人的小妖精吧。
師頤把貓全都推給團子,開開心心地去吃飯了。
“在學校有交到朋友嗎?”師珩又來了例行一問。
“單方麵地被認定算嗎?”師頤反問了一句,他知道怎麼說能讓師珩不繼續說下去,但是他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反而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師珩恨不得抽死他:“你覺得算不算?都和你說了,要在學校和同學多多溝通,不要封閉自己的內心。”
師頤扒拉了一口飯,他吃飯從來都是專門盯著一樣,吃完了才碰下一樣,這一點他和師不羈一模一樣。
師頤心說你怎麼知道我和同學沒有多多溝通,他都給他們挖了好幾個坑了,而且他們跳得心甘情願,把我當做小仙女……呸,是小仙男……不對,說小仙人才對吧……嘖,怎麼這些詞放在他身上這麼詭異。
師頤把師珩夾到他碗裡的菜快速吃下去,然後很不滿地說:“你彆給我夾菜,菠菜的味道汙染了米飯的純淨。”
師珩聽著師頤和師不羈一模一樣的論調,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又不是不吃菠菜,光吃米飯很乾的。”
“菠菜的湯會阻礙我品嘗澱粉的甜。”師頤理直氣壯。
師頤在這方麵有著相當的固執,他自稱這是一個有品位的吃貨的基本自我修養。
不知道有多少人嘲笑過師頤和師不羈的古怪吃法,但是這兩個人反而引以為傲。
真的搞不明白他們的口味。
“和你同齡的孩子都天真的很,相處起來也開心,你有什麼不願意深交的呢?”師珩苦惱道。
師頤繼續扒拉飯。
是啊,天真的很,相處起來真的很開心,他們被我深交到交出了一顆心。
想到這裡,師頤說:“不過相處的不錯。”
師珩打量著師頤,似乎是在評判他話中的真假:“那就好,我也放心了。”
隻要不被孤立就好。
“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師頤有時候覺得師珩管的太多了,但是他偏偏無法評論什麼。師珩的心細,想的也多,他永遠無法像師不羈那樣把師頤放開。
拳拳愛子之心讓師頤真的不好說些什麼。
“未滿十八周歲之前不要提這件事。”師珩扭過頭。
哦,又是這句話。
師頤想摔筷子了。
“十八周歲以後呢?”師頤又犯賤問了這麼一句。問完了他就想扇自己。
這是什麼問題?說出來有什麼好處。
果然師珩陰惻惻地看著他:“十八歲就是長大了嗎?比起我們這些工作的人來說還是小孩子。”
果然又是這個套路。
師頤心說,師珩的話要是讓維克多和路易斯知道了,他們絕對會打死他的。哪家的小孩子能顛覆一個傳承百年大家族?
但是師頤也明白,就算師珩知道他做的所有事情,依然會把他做的所有事情看做是小孩子不懂事乾的。責任在他而不在師頤。
師頤垂下眼,他真的是討厭極了師珩這負責任的樣子,他對於他來說,永遠就是把枷鎖。
“頤頤,你千萬不要犯錯啊,不然爸爸和爺爺要被狠狠地懲罰的。”不知道為什麼,師頤仍然記得當年師珩拉著她的手,坐在公園長椅上喂鴿子時說的話。他也記得她當時被師珩嚇得差一點哭出來。
壞人。
師珩就是個壞人。
“怎麼不吃了?”師珩看著師頤放著筷子,不動地坐在那裡,好氣又好笑地問道,“生氣了?”
“……生氣了。”師頤癟了癟嘴。
師珩眼睛彎了起來,緊皺的眉頭也鬆了下來,一對桃花眼中好像盛著萬千風情,帶著如同盛春的風一般溫暖的光:“你爺爺負責放縱你,我可不。我要是鬆手了,你還會回來嗎?”
師不羈太容易就把自己的孩子放飛了,他本身就是個愛自由的,從來不喜歡束縛彆人,也不喜歡被束縛,他就是一陣風,一汪水,抓也抓不住。師頤和他的爺爺太像了,他也是個向往自由的,雖然喜歡宅,但是宅是他喜歡的自由,沉默和安靜是他喜歡的環境。他就像是隻田園貓,喜歡你,卻從來不粘著人,想要摸摸卻給你個屁股,聰明到家完全關不住他。
這的確是自私的。
可是師珩就是想狠狠地把自己的田園貓抱在懷裡揉一頓,帶著它給它他覺得最好的東西,給它為最好的貓糧,哪怕這小貓更喜歡自己抓又肥又大的老鼠。
師頤沉默地看著師珩。
師珩對上師頤的眼睛,忽然膽寒。那種眼神很複雜,帶著不屑和憎恨。
但是他一眨眼,那好像又是他的錯覺。
師頤坐在那裡,專注地吃著自己的白米飯——沒有任何配菜,頭發微卷,但是還是柔順的。
師珩覺得自己需要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師頤明明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師頤重新低下頭,像是不好意思一般……至少師珩是這麼覺得的,師頤每次遇到露骨的感情剖白,總會低下頭,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也從來不回複。要是逼他說一句,他會咕咕噥噥地低聲說些什麼,然後炸了毛一般快速地回複自己的感情,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可愛。師珩看著師頤的側臉,覺得自己怎麼都看不夠。他的兒子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師頤麻木地嚼著米飯,眼前劃過無數的畫麵。
他的呼吸平穩,但是肺卻覺得火辣辣的疼。
能不能……不要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