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微沉默。
他說不過這個人。
這個人可是厚德大學法學院畢業的, 他雖然說不過人工智能, 但是辯得一個人啞口無言完全不是什麼問題。
對手可是師頤啊。
荀青眠是厚德大學法學院畢業的。可是人家師頤有著他自己本人都數不清的學位證書。
雖然這麼說會挨打, 但是真的是……
厚德大學畢業生在師頤博士麵前隻有低頭的份。
師頤會輸嗎?
反正徐子微是不怎麼報期望了。
生活在地麵的人沒有誰會否認師頤的強勢。
畢竟沒有人會想要承認自己是被一個弱小的人踩在腳下, 畢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一個人的層次取決於敵人的層次。
荀青眠他注意到了徐子微的沉默, 不過他也沒有感覺到生氣什麼的:“你現在還小,對於這件事情沒有什麼體會……你自己經曆了許多事情之後,就能明白了。”
“你的依靠是人工智能吧,但是人工智能是在師頤手上的。”徐子微不明白, 網民是怎麼有勇氣和掌控者網線的人硬懟?
人家分分鐘就能把你踹出去吧?
或者說把你扔下浮空城。
普通人和權勢階級鬥有什麼好處。
徐子微的角度非常刁鑽,但是這對於荀青眠來說並不是接不住的問題。荀青眠相當自信地搖了搖自己的手指, 肯定地說道:“不,他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徐子微有點不服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服氣, 大概就是孩子的氣性上來了,就想要反駁彆人以證明自己的成熟。
“他和以前不一樣了。”荀青眠說道, “他以前隻是一個財閥的掌控者, 現在他掌控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相對應的,責任也重了很多。再大的財閥也沒有辦法和它的政府相對抗。搗鬼方麵財閥能夠做的更好,但是國家機器這種東西黏上來還是得分分鐘玩完。”
所以第一個是因為師頤的責任更重、地位更高, 需要顧忌的東西更多了?
“而且你應該知道師頤製造末世的原因吧:不是因為愛好殺戮, 而是為了人類的進化。他不是一個殘暴的人,不過我也不好說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但是他絕對是一個人類至上主義者。現在沒有進化的必要, 他為什麼要取消人工智能?這是讓社會退步嗎?人工智能的應用體現在這個世界的方方麵麵上,如電力之於電氣時代。現在是完全智能時代,自然是離不開人工智能。”荀青眠非常地自信。
師頤他們如果真能掐網線,早八百年就掐了。
還等以後?
這點他就沒必要說出來了,這話感覺有點示弱。
“……哦。”徐子微蔫唧唧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們人再多,師頤還能怕了他們?之前師頤乾的就是以一人之身對抗全世界的事情,人家在這方麵不知道有多少的經驗。
不對,他在期待些什麼啊!
明明師頤是敵人!
徐子微想了想,發現他自己並不希望師頤輸給這些反學者,不然地麵的人類苦苦反抗了幾百年的大反派就這麼被一群智障搞定了臉往哪放?
“荀先生還有什麼事情嗎?”戴時又開始吞雲吐霧了,她掀起眼皮,慵懶地看著一旁的全息投影。
“你和師頤他們有什麼關係,我並不怎麼好奇。”荀青眠笑眯眯地看著戴時,溫和優雅的像是一個完美的紳士。
他是一個反學者,但是從來不是一個笨蛋。
“真不好奇你就不會說出來了。”戴時微笑地說道。
“……好吧,這是我的錯。”荀青眠微微低頭,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很多人都以為戴時能把人送上浮空城是因為她和他們這些反學者的關係。
一開始,荀青眠也是這麼覺得的。
但是時間一長,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這種行為說白了,其實就是偷渡,但是每一次他待人到浮空城的時候,追查似乎都有意無意地放水了。
後來他就開始儘情地答應戴時帶人的請求,以此來試探。
試探結果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地麵上的這個戴時和師頤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絕對在浮空城有人。
他荀青眠不過是表麵的一個幌子。
“你就是來說這個的嗎?”戴時看著荀青眠,“不過你到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蠢嘛。”
“不不不。”荀青眠用力地搖了搖頭,“您知道以前有一句話叫做‘門當戶對’吧?你我與師頤相比,都是上不了台麵的。上不了台麵的人就應該和上不了台麵的人玩,這樣才能玩的儘興。”
“唔……”戴時嘟起嘴,狀似苦惱地看著荀青眠,“你這話真的很有說服力呢。”
荀青眠沉默。
戴時很少會直接拒絕人,但是他直覺覺得戴時並不像答應他。他最好識相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不然隻有拒絕這一個可能。
戴時和徐子微這種小孩子不一樣,她是一個意誌堅定的女人,雖然油滑懂變通,但是從來不會放棄自己的目標。所有的選擇都是為了她自己的目的。
她笑得再美再軟,她都是帶刺的,帶毒的罌粟。
輕視她的人隻會被她笑著推進深淵。
“戴時!”師樾一臉嚴肅地站在那裡。
“連一聲堂姑都不願意叫了?”戴時躺在沙發上,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師樾漂亮的下巴。
她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她可真喜歡自己這個侄子——侄女也是有可能的,長得漂亮就是賞心悅目。
師樾今天紮了一個麻花辮,這是師頤的傑作——師頤的確有個玩繩子給彆人紮辮子的愛好。師頤把師樾的辮子紮的特彆鬆,看上去蓬鬆的像是倉鼠尾巴,軟軟的想讓人上去摸一把。
但是師樾這個人一點都不軟。他穿著純色的衣服,兩隻手插在口袋裡,皺著眉,看著戴時。
師樾沒有回答戴時的話,這女人就是愛廢話:“我警告你,你再往浮空城塞垃圾,我就把他們扔下去!”
“你不是博愛的科學家嗎?”戴時翻過身,可憐兮兮地看著師樾。
師樾嗤笑一聲:“這並不代表我會對垃圾博愛。”
“這次不是垃圾啦~”戴時扭了扭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