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仰頭喝了一杯熱水,深吸一口氣,雙手啪啪拍臉,“演戲真他媽的累,尤其是麵對撫寧侯那個王八蛋,臉都笑僵了。”
恭順侯千言萬語,最後化作兩隻牛鈴眼,完全懵了。
陸天明脫鞋,從鞋底掏出一張牛皮墊子,然後拿出一頁紙遞給恭順侯,“大概看看,什麼意思?”
吳惟英瞪著看了兩眼,很快明白這是個速記的信件,放到桌上轉了兩圈,十分驚訝。
“一個叫德格類的長輩,在延慶州兜售山貨,是自己人,他隻待一年時間,若有不妥,一切以他為主。”
陸天明更震驚,“你能看懂這麼多?”
吳惟英點點頭,“原來你上次是故意試探,這紙上有句話,箴言負責聯絡一切事,有臨機決斷權,餘事照舊。”
陸天明想了想直接扔到灶火裡燒了,又重複之前的動作,拿出另一張。
吳惟英看一眼大驚失色,起身激動的發抖,“他們在古北口,潮河上遊五十裡的大山藏有一支五百人的精銳,遇事可抽調入京,均為韃靼人裝扮,但必須德格類同意。”
啪~
陸天明大喜,就知道這兩張是德格類的消息,薛濂可能懶得查德格類用女真字怎麼寫,乾脆弄成了漢字,偏偏讓老子看懂了。
懷中掏出一張紙,一根炭筆,遞給吳惟英,“我說,你寫蒙古文,再畫點圈圈弄成女真文。
十弟,轉告撫寧,陽武,箴言,孫承宗乃南朝頭號戰略大師,此人不除,大金永遠無法占據遼西。
沈陽今年鑄炮二百,賽過虎蹲炮,名曰天佑助威大將軍,大金從此有了火器,亮相之際,必有大捷助威。
朕秋季引誘祖大壽前出,於前線圍點打援,殺遼西三萬營兵,而後到漠南劫掠,徹底掃清入關障礙,切記,一定要借戰事搞掉孫承宗。”
吳惟英驚訝看著他,手有點發抖。
陸天明拍拍胳膊安慰,“侯爺,這是我得到的消息,但原稿沒人信,為了大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這才是我試探你的原因,我們必須保孫承宗,雖然晚輩看他不順眼,但如今朝廷隻有他的聲望可以節製北境,換一個人來,大明真的萬劫不複。”
吳惟英摸摸額頭的汗,“老夫信你,但這種信不能如此直白,奴酋是個謹慎的人…”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陸某讓你帶神樞營和神機營三千騎兵,與北鎮總兵尤世威一起,突襲這五百人,不管付出多大代價,必須弄死他們,也讓京營騎兵見見血,從他們的營地搜出這封信,十弟就是德格類,努爾哈赤第十子。”
“軍令?這倒是可以,吳某如何帶兵?這根本不可能,也無法造假。”
陸天明咧嘴一笑,從袖口掏出一張紙,上麵隻有一個大印,敕命之寶。
這是玉璽。
吳惟英心臟咚咚跳,原來是皇帝親自下場鋤奸,起身下跪,“微臣吳惟英領旨,定不辱命。”
陸天明拉他起來,這張紙不大,寫不了幾個字,他寫了恭順侯吳惟英六個字,直接遞過去,“你得搞掉那個營地,可以讓侯爺複職。”
“無需交給吳某,除了陛下,孫閣老才能調動尤世威,北鎮督治侍郎侯恂也無法擅自出兵。”
陸天明咧嘴一笑,拉開袖口讓他看看,裡麵還有好幾張呢。
當時皇帝看呆了,竟然有人當麵拿玉璽噠噠噠蓋了六個印,還說功勞是皇帝的,若有失誤,可以全部推給他…